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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简直繁琐且细碎,一摞摞的看的人头晕眼花。
一室寂静,只余下簌簌翻阅纸张的细碎声音,直到天色昏暗起来,一盏明亮的宫灯被放到手边,许楚才有些回神。
“可发现了什么?”萧清朗面上丝毫不显倦意,更不露如萧明珠那般明显的气馁跟烦躁,只是神色坦然的询问。
本还是暖意洋洋的天气,却因着夜幕带了几分凉意。许楚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长处一口气道:“只寻到了一二可疑之处,还需王爷明日再派人去问话。”
萧清朗见状,也不催促,点头道:“查案之事常会如此,并不能急于一时。今日天色晚了,你们暂且休息,明日再说旁的。”
见萧清朗发话,许楚也不强撑着了,从善如流的起身行礼告退。待到回到房间之后,匆匆添补了几口厨房特意送来的小食,她才又细细思索起此案来。
大概是连日奔波,身心疲倦,不过一会儿,她竟再次趴在床头迷迷糊糊睡着了。而这一次,一夜无眠,直到第二日一大早简单梳洗之后,她才同前来寻她的萧明珠一道去了宜善堂。
清晨之时,神清气爽,外面隐隐有几声热闹的喧嚣叫卖声透墙而入。许楚甚至可以想象的到,此时外面的酒肆茶铺渐渐开张时候的热闹场景,还有小贩们张罗着招呼小食儿零嘴的忙活模样。
在她记忆里其实并没有娘亲的概念,就好像自懂事起,就一直都是爹爹照顾着自己的衣食住行。无论是刚刚会走时候,还是后来稍稍大了一些。
那时候她还尚且年幼,却因着是仵作之女被村里人视为不祥之人,所以每每爹爹外出验尸,都会用框子将她背上一同去。深山老林也好,市井喧嚣处也罢,爹爹常会花几文铜板给她买几块糖瓜。
有时候验尸时间太久了,隔了饭点,爹爹就会下狠心买一碗肉馄饨让她吃。
这个习惯一直到她六岁,开始能够到锅台自己学着做饭了。可纵然她不用再由爹爹背着到处颠簸,爹爹也常会在拿到衙门发的铜钱之后买些女孩家喜欢的零嘴回家......
想着想着,她心底就不自觉地温柔起来,面上也带了些许笑意。那大概是她最开心最无忧的时候,就算已经一世为人,可却也抵不过对父爱的渴望。
“许姐姐,你想到什么了?”萧明珠见许楚神思不属却有点轻松模样,急忙追问。
许楚看了一眼她,见她眼眸晶亮,心里不由的越发喜欢起来。
“就是听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小贩叫卖声有些怀念罢了。”许楚笑了笑说道,“等案子结束了,若有机会,我带你去吃云州城的市井小吃。”
“哎?市井小吃?”
“对啊,用熬了整天骨汤煮的小馄饨。还有辣椒刷过的,入口咸香的烤面筋。加上金灿灿混着鸡蛋,咬一口就浓香扑鼻的油饼。若是觉得天气寒凉了,还可以喝一小碗浓郁鲜美的羊汤......”
所谓民以食为天,在朝国泰民安的大周朝,还真有那么些意思。市井之间,熙熙攘攘的人群,自是少不了吆喝着香飘十里的小食摊子。
萧明珠甚少在市井吃那些东西,眼下听许楚说的绘声绘色,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倒是真觉得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许姐姐,还有别的吗?”
话音刚落,就见几步之遥处已有一个挺立的身影等着了,见她们谈笑,不由开口道:“自然还有铁锅饼子,还有香辣的臊子面......”
此时的萧清朗依旧丰神俊朗,只是那一身衣衫锦袍却似还是昨日的一般,胳膊脖颈之处稍有褶皱,倒少了几分谪仙俊逸。
“见过王爷!”许楚顿了顿,俯身行礼。
“不必多礼,”萧清朗将手中的卷宗跟一册账本递过去,“十年前腊月,长春堂曾出售大量止血药材,还有大量产妇所用的补药!”
许楚接过那书册,见到当初抓药的伙计留了心眼的特地标识的记录,毕竟当初的徐杰在云州城还是刽子手的徒弟颇为有名。
而另外的卷宗上面写到后来徐杰多在外有营生,经年累月也只是回去一时半会儿,好似还有人见过有美貌妇人同他一块进出村子。
这时候,她脑中灵光闪过,若是俩人一同进出村子,那定然是寻人家的。毕竟他离开村子多年,家中早已无人住着,年久失修,他回村中又能到何处落脚呢?
若是她猜的没错,那女子就是美貌的女掌柜。由此是否可以推测,他们二人将孩子留在了村里?
“王爷,顺子逃走不过两日,官道他定然不敢走,白日也不敢在人前露面,所以到今日为止,他也只有两夜的工夫赶路行事。”许楚点了点徐家村几个字,继续说道,“还劳烦王爷即刻派人乔装打扮暗中藏于村子附近,等顺子也就是徐杰回村离开时捉拿归案。”
所谓狡兔三窟,顺子在云州城从靖安王萧清朗手中逃脱,而后又被端了芙蓉客栈的据点,怕那藏着自家儿子的徐家村,就是他最后的退路了。
以顺子对女掌柜残存的感情,还有他的身体状况而言,无论他是打算投奔下一去处还是想要鱼死网破,定然会先回村中见了自家儿子,了了心愿再说。
“哎,许姐姐,不该是他回到村里捉人最方便么?”萧明珠有些奇怪的出声问道。
许楚摇摇头,对她说道:“幼子无辜,我猜想女掌柜之所以会引我们前去,未必不是思念幼子想要逃脱那非人呆的地方。”
现在想起来,当时女掌柜提起孩子跟母亲时候,神情格外温柔。只可惜,一日入了贼窝就终身难以逃脱。
她臆想,为了孩子在村中安稳生活,他们二人该不会将孩子身世告知。
“他已经在劫难逃,就没必要殃及孩子,也无需在村中引起骚动。”
爹爹生死不明,那种惶恐跟亲人离别的痛苦,她才体会过。而今,依着顺子的性情,若是在他入村之前拦截,只怕他会拼死往村里冲。可若是在村中动手,定然会惊动满村百姓,继而让那幼子无辜受到牵连。
她虽然算不得心善,可也有自己的底线。对待顺子,她可以下狠心甚至动杀心,可面对一个被淳朴百姓教养的孩子,她却有些不忍。
萧清朗凝神看向许楚,见她已经垂头再研究其卷宗来。
他刚让魏广吩咐下去,就见蕊娘匆匆前来,“王爷,侧院的三位姑娘醒了,如今大夫正在诊脉。”
“都醒了么?可有大碍?”
萧明珠不等许楚跟萧清朗说什么,就赶忙将手里的卷宗放下蹦跳起来,忍不住得意的看向自家三叔,炫耀道:“许姐姐当真厉害,连死人都能救活了。”
她现在还没听说许姐姐将只剩头骨的颅骨相貌复原了,否则只怕那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许楚见萧明珠一脸小样,而萧清朗压根就没在意她,反倒是只顾在案桌上的案情卷中签下靖安二字,不由的跟着会心一笑。刚刚心中升起的点点愁绪,似乎也消散了许多。
一行人到侧院之后,就见两个身体孱弱的女子神情惶恐的躲闪着,赤足奔跑,忽而大笑忽而哭泣瑟瑟发抖,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加上又哭又笑的模样,看起来极为凄惨又十分恐怖。
“如何?”萧清朗站在门前向州府大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