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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凉如水, 屋内炭盆发出了噼啪的声响。
黄药师乍闻声响很快就直起身体没敢继续逗留, 他快步出屋严严实实地关上了门, 生怕温柔月光更进一步迷惑了他。
床上楼京墨听到关门声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恰如林朝英不会把手腕命门轻易暴露给旁人, 她也不可能因为身体疲惫至极就真的困到不知是谁进门。
“傻瓜。”楼京墨笑着低语了两个字,伸手摸了摸额上若有似无多出的一抹温热, 枕着朦胧月色又沉沉睡去。
其后几日, 全真教也多了几分迎接上元节的气氛。
特别当周伯通遛弯回到终南山, 那将王重阳的几个徒弟逗弄得够呛, 以训练他们的武功为名, 将偷袭扔雪球的游戏玩到了极致。
一团团白乎乎的雪球, 可以从屋顶上飞来、从树上飞来,在开门时正中门面、或是刚离开茅厕就被灌了一脖子雪,最怕再发展下去是不给他们穿好裤子的机会, 让臀部瞬间冰冷一冬了。
以马钰为首,王重阳的七个徒弟组成了抗雪球同盟,他们都知道师父这些日子在修养,绝不可能因为此等小事而管束师叔周伯通。
在不确定周伯通的玩性何时消除前,七人决定绝不一人单独出行,势要在全真教山顶范围内开始一场攻防战。
周伯通打了几个喷嚏毫不在意是否被暗中咒骂, 这是翻窗来到楼恪的房内。“阿恪,你说的打雪仗果然好玩。哎呀,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群小牛鼻子也挺有意思的。你病好之后真的要离开终南山吗?这就没人支招教我那么有意思的游戏了。”
楼恪伸出食指在嘴唇前比出一个禁声的动作, 周伯通立即就捂住了嘴巴表示他不说了, 此等乐趣不必让更多的人知道, 特别是不想让王重阳知道。
“你刚才望着天空在发呆。”周伯通凑近看了看楼恪的脑袋,上面的金针都已经拔除了,“不是说最多三五天,等你脑袋里的气息理顺之后就能记得过去,这会还没弄明白吗?”
楼恪并未正面回答,他指了指桌上小火温着的元宵。“刚才大家在大殿里一起吃元宵,王真人寻你不得,这就特意给你留了一份。天色已暗,圆月升空,你不饿吗?”
周伯通摸了摸叫过好几声的肚子,他就怕王重阳不停叨叨叨,说什么新年展望之类的祝词才逃开。这会他不顾元宵有些烫嘴就吃了起来,又是口齿不清地说着,“师兄虽然话痨了一些,但就知道他总能记得我,这馅料肯定是特意给我做的,里面有蜂蜜的味道。”
王重阳话痨吗?
楼恪看着没心没肺吃着元宵的周伯通,只有周伯通如此不问世情的性格才不明白寂寞的滋味,所以周伯通不会看着月亮发呆。
‘恪儿,为父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收复燕云十六州。这许是痴人说梦,但我愿意去搏一把,否则昔日金兵入侵汴京之祸早晚会成为蒙古吞噬大宋之难。’
楼恪看着天际明亮的圆月,他已经全部都想起来了,想起来身世为何,想起来为何在六岁那年遭遇了大火与追杀。恰如从前所料,他与襁褓里的妹妹是受了家族之累,如非要概括,归根到底只因为四个字——权力之争。
“说真的,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周伯通抬头望了一眼月亮,再看了一看碗里的元宵,都是圆的,还是元宵看着欢实。“你们都喜欢看月亮,师兄也是这样,难道还真幻想从上面飘下嫦娥吗?”
楼恪缓缓摇头,如果真有神仙下凡,他倒是愿意派来掌兵神将。“我只是觉得明月易冷。”
周伯通眨巴着眼睛,弄不懂楼恪为什么这样说。“阿恪也别郁闷,你身体刚刚恢复不适合下山上山跑,这才没能去镇上热闹一番。以后每年有的是机会,大不了我陪你去拉兔子灯。”
“以后每年都有机会。”楼恪说着就笑了,他缓缓摇了摇头,“你别骗我了。我也不想陪你发傻去拉什么兔子灯。”
此时此刻,终南山脚,清辉镇上为了欢度元宵而热闹非凡。
楼京墨与黄药师来到山下是为了补充药材,但晚间药房并不开张需等到明日才能提货。两人有了借口在客栈里暂住一晚,这就能蹭一蹭上元节的热闹。
镇上人欢度佳节都离不开一个灯字。沿街的大小商铺都挂上了彩灯,还有好几处彩灯扎推猜灯谜的地方。比之没有什么难度的猜灯谜,楼京墨选择了楼恪看来有些傻不拉几的拉兔子灯。
沿街摊位有出售半亲手制作的兔子灯,价格与成品兔子灯相差无几。摊主先用竹枝与白纸糊出了大致轮廓,再给客人准备了一些颜料,让人可以画出自己想要图案。
“你这画的是什么鬼东西。”黄药师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一起拉兔子灯,他用了寥寥数笔便将一只街边兔灯画出了几许宫灯的味道。谁知身侧的楼京墨不断用笔蘸取桃红色颜料,她的白底兔灯上居然绽开着无数朵小花,而这完全没有一丝美感。
楼京墨却很满意兔灯上透出的灵魂画意,“这些花有什么不对吗?它们是参照你的桃花林画的。想我在桃花岛的阵法里看桃花,就和你现在的心情一模一样。我特意让你感同身受一下,是不是很美好?你不用谢我,这是我该做的。”
“你!你可真是好画技。”黄药师见楼京墨露出了一副别有乐趣的笑容,这下确定她十成十是故意弄了一只丑兔子出来。“我说呢,你怎么有了拉兔子灯的兴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换个角度看它还是很别致的,方圆十里都找不出第二只如此有个性的兔子灯。”
楼京墨心说这样丑萌的兔子灯才够独树一帜,坚决不用黄药师画蛇添足改动半分,她仿佛拉了一只黄金兔就先兴致高昂地走上了街。
黄药师默念着幸而那些鬼画符般的花看不出是桃花,既然丑得辨析不出具体是什么花,也就不会联想到桃花岛上的落英缤纷。
这样他还能忍受与楼京墨并肩而行,勉勉强强让那盏万花灯与他的玉兔灯一同前行,不去管它们的画风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路上两盏灯引起了极高的回头率。
楼京墨忍笑忍得辛苦。等一圈逛了下来回到客栈,因为考虑到行路不便带走纸灯,两人所幸烧了两只纸兔子,那才让黄药师明显松了一口气。
黄药师等暖盆里的纸灯化为灰烬,他一路的尴尬不适也随之全都烧尽了,才颇为大肚地说,“你想笑就笑,免得忍岔气了。”
“你把灯都烧了,我看着什么笑?要是看着你笑,被指认成是在嘲笑你,那还不得再费力灭火。”楼京墨也没有什么遗憾,丑萌的万花兔子灯能烧掉,但刚才一路的记忆是烧不掉的,她不至于想要把什么都留下来。这又取出一块玉佩放到了黄药师手里,“算是给你的精神补偿。”
粉红润泽的沙子玉被雕琢成了一朵桃花,雕工精细之余尚有几丝生硬。
黄药师一看便知与曾得到一匣子美玉不同,这朵桃花玉该是新手所刻,而那位新手是近在眼前。“这玉的雕工足见某人学艺不精。我就不计较地收下了,但好心提醒一句,你可别在他处显摆了。”
谁显摆了!爱要不要!
楼京墨默念了两遍不生气,黄药师说话一贯如此。她再回想着刚才黄药师拉着兔子灯的表情,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是把怼人的想法都吞了下去。
黄药师有些遗憾没能等来楼京墨一句保证不送旁人玉佩,而他摩挲着手中桃花玉想到昨夜刻好的玉簪,也正色问到,“你什么时候走?还再要去昆仑吗?”
“有的事不便如实告之王真人,林前辈真的需要尽快换一个环境,我请她去昆仑长住半是为她身体着想。因此,等询问过哥哥一些事情,如无意外,后天一早就动身。”
林朝英的意思很明确,她的一切都不必再说与王重阳知晓,而她这次离开终南山,两人怕是真的此生不复再见。
楼京墨没有对此多言。王重阳与林朝英对她都一份恩情,她化解不了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能做的便是让两人各自安好。
黄药师闻言独自斟了一杯酒,今夜过后又要许久才能再聚赏月。他看着窗外的夜空沉默了半晌,“此地终究不如江南热闹,姑苏城的元宵夜会放烟花。当年我们只顾着城郊试药没有一睹烟花夜景,听说杭州的最盛大也最美,将来你愿意回江南看一场上元烟花吗?”
元夕之夜,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楼京墨没有见过那样的盛世美景,当然向往亲眼一见,或是更为寻得一人在灯火阑珊处。“我当然也想回江南,但琐事繁多需要再等等,也许一等则是三五年。”
“不过三五年而已,那么到时就一起去杭州。”黄药师将桃花玉佩收入怀中又问,“我还没见过昆仑圆月,你就没想过请我去雪山上赏月?”
楼京墨只是笑着添了一杯酒,雪山月夜冰冷刺骨,想来喜欢桃花明媚的黄药师习惯不了。即便她久居雪山多年,也还会怀念江南的温柔春意。“将来有机会再说。”
*
十五月亮十六圆。
楼京墨补齐了全真教药库的药材,她忙完一圈回到客房见楼恪已坐在了窗户边,他显然是有话要说的模样。“哥,你这次怎么会突然病发?我观你脉象带毒功,在蒙古遇上了什么人?肯定不是欧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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