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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怎么这样?事是你挑的头,怎么又打退堂鼓了?”
彭长宜笑了,说:“是我挑的头没错,但我说了,必须征得小丁的同意,她已经把那里当做了疗伤之地,因为她认为那个地方离妈妈最近,我们把那个地方拆了,等于隔断了她跟妈妈的联系。”
“你怎么这么了解?”
彭长宜笑了,说:“当年,您潇洒走边关,就留下了一首诗,而且把她和我们都放在了那个括弧里,别忘了,我是见过她流泪最多的人,哎呀,那个眼泪流的,真是让人心疼!就是个杀人犯站在她的面前都得心软,我不夸张的说,她的眼泪,足足能淹死一头大象了,您说,我能不了解她吗?”
听了他的话,江帆的心就有些难过,他说:“长宜,我当年走边关,别人不知情,你还不知情吗?你怎么还找后账啊?”
彭长宜说:“对,我是知情,但是我的知情没敢告诉她呀,是您不让我告诉她,当时她是不知情啊,还有,正因为我的知情,我才知道那个地方对她的意义所在。”
“唉,说起这些,我的确是欠她的,尽管我也不好受……”江帆说道。
显然,彭长宜并不想给江帆留面子,说道:“您不好受,是主动的,但她的不好受,是被动的,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从天上掉到了地狱……想想那个时候她,的确让人同情,不说别人,就说温庆轩吧,温庆轩给予了丁一最大的照顾,那个时期,是她一生最难熬的时候,我当时也离开了亢州,她孤苦伶仃一个人,那个时候,我截长补短就给她打个电话,什么时候打电话她什么时候哭,我回亢州必见两个人,一个是部长,一个是她,见到我,就好像见到您,什么时候见,什么时候落泪,想想,我都替您心疼她……”
江帆心说,彭长宜啊彭长宜,你还真不怕刺激我!但彭长宜做得和说得都很光明磊落,江帆又挑不出什么来,而且,彭长宜说的这些情况,是在他和丁一确立了恋爱关系以后。
“长宜啊,你就别往我心尖上戳了,每当想到那个时候,我的心也很痛。”
彭长宜看着江帆,真诚地说道:“所以啊老兄,您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成立的,小丁这辈子只有跟您,她跟谁都不会幸福,跟谁就是对谁不公平,因为,她跟您已经是血脉相连,不可能割舍得断,我相信,您也一样,即便将来你们感情真的有了裂痕,您跟谁也不会爱得那么壮烈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所以我敢说,这辈子,你们谁都不可能离开谁,离开了,就是彼此最惨烈的撕痛。”
听了彭长宜的话,江帆喉咙深处有些酸痛,他的眼圈红了,极了眨着眼,端起面前的水杯,说道:“长宜,以茶代酒,老兄我敬你,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彭长宜故意愣住了,他没有立刻端杯,而是不解地看着他说:“您这是干嘛?搞这么隆重,我有点不知所措了。”
江帆端着杯,冲他示意了一下,喝干了杯里的水。
彭长宜也不含糊,一口喝干了杯里的水。
这时,江帆的电话又响了,是丁一父亲的家里,他赶忙接通了电话,是小虎打来的。
小虎说:“江叔叔,爷爷和奶奶回来了,他们也休息好了,爸爸让我问问你,咱们几点出发?去哪个饭店?”
江帆抬起胳膊,看了看表,已经快五点了,他就说道:“小虎,你告诉爸爸,咱们还去会展中心的国际酒店,我现在去接你们,姑姑在哪儿?”
小虎说:“姑姑快到了,爸爸说他的车坐不下那么多人,等你来了咱们就走。”
丁一果然还在老房子,那么也就是说,他离开的时候,她是知道的。江帆说:“好的,我马上就到。”
江帆说着,站了起来,说道:“长宜,你还回亢州吗?”
彭长宜说:“不回了,我等等老吴,本来舒晴说好明天从亢州路过,一会我给她打电话,明天让她来阆诸吧。”
江帆说:“你们俩也够倒腾的,你给我在国家酒店订一个雅间,再定一桌饭菜,标准高一些。”
“好的。”
彭长宜一边答应,一边起身送江帆出门。
送走江帆后,彭长宜也不知道国际酒店的电话号码,他只得问了114查号台,才跟国际酒店联系上,定了一桌标准不低的饭菜,订好后,他打电话告诉了江帆的房间号。
说真的,彭长宜跟江帆今天的谈话,是多多少少冒了点风险的,但是他认为自己冒险也值,一是为了丁一,再一个也为了自己。
放下电话后,舒晴的电话打了进来,他最近明显感到舒晴打给他的电话多了起来,就笑着说道:“有事吗?”
“没事。”
“没事打什么电话?”
“没事就不兴查查岗吗?”
“哈哈,你还真够直接的。”
“当然,因为我这是正当防卫,谁让你是我未来的老公?”
“哦,是吗?我怎么一点当老公的幸福感都没有?我从来都不敢奢望当老公的权力。”
“去你的,总是往那方面说。”
“哪方面?我怎么不知道?”
“好了,你在哪儿呢?”
“我在阆诸。”
“你昨天晚上不是说今天要回家的吗?怎么没回去?”
彭长宜说:“我回去了,把王部长送家后,我刚去看娜娜,没呆十分钟吴冠奇的电话就到了,他要来阆诸,没办法,就又回来了。”
“有事?”
“是的。”
“现在呢?”
“现在没事了,江帆刚走。”
“你们中午在一起了?”
“是啊,在一起了?”
“江夫人没来吗?”
彭长宜笑了,就知道舒晴该问这个了,最近她每次打电话都会有这样的内容,彭长宜知道她不放心自己,就说:“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创意,换个方式问,或者让我自己说出来。”
舒晴笑了,说道:“什么创意?我听不懂你的话。”舒晴遮掩着说道。
彭长宜笑了,说道:“小鬼头,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对我不放心的话,就赶快过来。”
舒晴笑了,说:“哼,谁不放心你了?怎么把自己标榜得这么贵重?”
“我不贵重吗?”
“一点都不,除去我一叶障目,别人是不会这样的。”
彭长宜说:“你就打击我吧,你就不怕我从一楼跳下去?”
舒晴说:“你还可以撞枕头呀,别光想着用跳楼这一种办法,有点创意好不好?”
“哈哈。”彭长宜大笑,说道:“什么时候过来?”
舒晴说:“本来我想去亢州,你要是在阆诸的话,我明天上午就可以过去。”
彭长宜压低声音说:“今天晚上来吧?”
“老吴走吗?”
“估计他晚上走不了,他出去办事去了,还不在人家那里喝酒,他愣没出息的,跟我一样,见酒走不动道儿。”
“那我晚上就不过去了,他那个人,看我的眼神都是坏的。”说到这里,舒晴偷偷地笑了。
“哈哈,他就是那样,当初我看他老婆的时候眼神更坏。”
“你们怎么都那样啊?我不去了。”
“你来,我让他走,要不让他今天晚上睡马路去。”
“得了吧你,我估计你让我睡马路也不会让他睡马路的。”
“不对,你来了,我去马路。”
“哈哈。”舒晴开心地笑了。
彭长宜叹了一口气。
舒晴说:“干嘛叹气?”
“唉,我能不叹气吗?”
“你工作遇到了挫折?”
彭长宜说:“我工作从来都没挫折,工作上的任何困难都够不上挫折。”
“那为什么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