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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子建却对路秘书长的提议不以为然,只是这种情况下也不太好说什么,一行人在回来的路上,华子建忍不住对走在身边的郁玉轩说:“派几个人去病房帮帮忙那是应该的,需要帮忙的时候,大家是应该去,但我觉得路秘书长没必要搞个轮流排班,作为一项工作来布置。既然是庄市长的家事,自然由办公室的同志商量着互相帮助。谁要有空谁多去几回也无妨,干吗要作为一项工作来安排?这样一来,大家去轮班照顾病人的话,就算不上人情了,有点儿变味,没有了同事之间的友爱之情。因为这已变成一项单位值班工作了。”
副市长郁玉轩捏了捏华子建的手,向他示意不要让人听到,但走在华子建前后的人都没有吱声,好象没有听到华子建说的话。
令人奇怪的是,直到第二天上午,再也未听到路秘书长提安排人值班的事。下午的学习会上,路秘书长表情严肃出人意外地在会上传达庄峰的指示,事情居然还是有关庄峰的家事。
他说庄市长传话:“感谢同事们对自己老母的关心和看望。自己的家事都已安排妥当,不劳大家费心。机关干部要以工作为重,自己的家事不要单位人员插手,更不能安排干部值班,大家的心意都领了,还是要把精力放到工作上。”
郁副市长对华子建眨眨眼,意思是有人向庄峰打了小报告,庄峰才断然作了决定,因为华子建的态度可能惹得庄峰不高兴了,这才有了下午的专门指示。
散会之后,副市长郁玉轩说:“华市长呀,你被人进了谗言了。”
华子建回答道:“我只不过说出了我的想法。照顾病人这件事本来也是好事和善事,但一旦掺杂了人为的因素或别的功利性杂质,事情就变味了,庄市长要是了解了我的看法,应该不会怪罪我的。”
郁玉轩说:“你这人真天真,他哪有功夫听你的解释?你和他如果到了那种随意交流的关系程度,外人哪进得了馋言?”
华子建想想也是,不过对华子建来说,他也不怕庄峰的,只是华子建感到了一些愕然,昨天自己说话的时候,身边不过六七个人,没想到就这些人中,竟然也有两面三刀的小人,这才是华子建感到可怕的地方。
由于最近庄峰很少来上班,所以华子建手上的好些事情也办不成,华子建就显得有点闲了起来,也不是他一个人这样,整个政府的大事几乎也都停顿了,因为没有庄峰一支笔的签字,钱,材,物这些都是不能乱动。
这样闲着又过了几天,庄峰的老母亲没能救治过来,在医院里去世了,庄峰是悲痛欲绝,好几天都没有上班。
路秘书长以及政府好多干部都放下了手头上的事,一心帮助庄峰料理后事,那几天,政府好几个部门基本上没有办公,大家分头帮忙处理后事,市里,县上,区里的干部们也相约着到庄峰家来吊唁。
政府办公室几个干部出面找人商量出丧事礼金,这次华子建学乖了,没有去找路秘书长谈这事。
王稼祥问了路秘书长的意见,路秘书长说:“大家愿意凑在一起出的,就一道去送,自己要去的,由个人自己办理。”
华子建听王稼祥汇报之后,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自己单独一个人去送礼,礼金与大家一样了,就显不出与庄峰家非同一般的关系与分量来。在殡仪馆开追悼会的时候,市委和政府差不多的部门领导干部都参加了,追悼会开得很隆重,,庄峰老家来了不少人,大家脸上都显出沉痛的神色,缓缓地走进追悼会的会场。
大厅里站立着将近几百人,两边摆放着鲜艳和精致的花圈,庄峰似乎有些不能自持,由家人搀扶着立在大厅中央。
悼词念完后,进行遗体告别仪式。从前边的领导开始,大家依次缓缓向前移动脚步,向庄峰的母亲告别,华子建惊奇地发现路秘书长竟也站在庄峰家人的行列里,与向亲属表示慰问的领导们一一握手致谢。
王稼祥暗暗地拉了拉了华子建的衣袖,示意他看路秘书长的举动,华子建也是暗自诧异不已,这个路秘书长表现的有点太露骨了。
不过此刻华子建没有心思区思考路秘书长的事情,因为听着送别逝者的礼炮,华子建忽然从心里油然而生出人生无常的感觉,人生就象夜空中匆匆划过的流星,短晢而寂寥,想来确实没有多大况味,到了这里一看,什么事情不能想开呢?
所有的争斗、政争,到头来一切都要归于零。
死去的人已永久地安息了,而活着的人依然如故地要在尘世上奔忙,为生存,为名利,为面子,为欲望,为野心,为复仇,为穷尽一切而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
是啊,自从这个地球出现以来,这个星球上一定居住和生活过无数的人类,其已逝去的人类加在一起的数量一定象天上的星星一样无法计数,现在活在世上的人与在地球上生活过已长逝的人类相比其实少得可怜,活着的人才真正是孤独而寂寞的一群。
华子建就记起了唐朝诗人陈子昂诗云: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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