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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跑出来的?
裴安找人去了。
永安侯武功平平,看那道士的剑术十分的厉害,不敢上前。只站在照壁处静静地看着,生着闷气。
但是呢,那道士还是发现了他。
“喂,那边那个矮个儿老头,见到永安侯了没有?快叫他出来决斗!燕燕说了,不喜欢她男人的一寸丁,喜欢贫道的三寸肉棍。”
当着一府的护卫,当着府门前一群看热闹的人,这个混蛋道士,居然嚷什么一寸丁?三寸肉棍?
下流,不要脸!
偏偏林唯枫那些粗人们,听到这个一寸丁的段子,笑得乐不可支,又开始赌起了永安侯的一寸丁是粗的,还是细的。
银子的赌注,从十两,上升到了一百两。
府门口,赌得那叫一个热闹,赌的人比刚才多了一半不只。
永安侯听出了林唯枫的声音,那是当年京城第一泼皮纨绔,谁敢惹?谁惹吃亏,半夜放把火,偷偷在府里所有井里放巴豆,让全府人拉肚子的事,林唯枫干了不只一件。
永安侯正为自己夫人的事心烦,哪里还有精力,应付不讲道理的泼皮林唯枫?
只好由着林唯枫闹。
林唯枫也知道,永安侯怕他呢,于是,越闹越欢。
永安候气得身子狂抖,“来人,来人,给本侯……,打,狠狠地打!”只有打走了道士,他才好关府门平息这件事情。
“是,侯爷。”有了永安侯的亲自督阵,几个护卫更加卖力的厮杀起来。
但是呢,全都不是道士的对手。
道士的袖风一扫,长剑一挑,四个人便一一倒下了。
“哈哈哈,原来你就是永安侯?”装成道士的西门鑫,甩着大袖,鄙夷一笑,“长得可……,哈哈哈哈……”那目光十分猥琐地往永安侯的一寸丁处扫了扫,“燕燕说,你是一寸丁?来来来,脱了衣衫给本道瞧瞧。”
唰……
他袖子一晃,手指轻轻一转,长剑飞快往永安侯的衣衫挑去。
虽然没有将衣衫挑掉,但那一剑,正好将一寸丁处的衣料,划了个一尺来长的口子。
吓得永安侯身子往后一缩,脚步拼命往后退,“来人来人,快来人啊,杀了他!”
“是——”越来越多的人,将西门鑫围住了。
他西门鑫冷眼细瞧,发现,那些护卫中,有一等一的高手混在其中,那不是护卫,那是暗卫。
楚誉一直说,永安侯跟安王想反,看来,是真的了,不过是个一等侯,居然配有数百护卫,其中还有暗卫,就已让人不得不防了。
他又一想,难怪郁娇要用非常手法处死裴夫人了,正面硬碰,的确难以成功。
“哼哼哼,以多欺少,是不是?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西门鑫脚步一移,身子往后一退,持剑而立,冷笑道,“你既然不喜欢燕娘,为什么还留着她?快将她给我!我们早在二十三年前,就已互定了终身,是你这个矮冬瓜,抢走了燕娘,抢了又不喜欢,不要脸!我玉虚子,绕不了你!”
西门鑫按着郁娇的吩咐,混话张口就来。
永安侯更气了。
什么?二十三年前就已相识了?那他算什么?
冷玉燕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玉虚子的名号,他早就听过,年轻时,是个绝美的男子,因为心上人嫁人了,才一气之下,出了家,做了个道士。
那个心上人,果真是燕娘?
永安侯气得站都站不稳当了,“杀了他,将他剁碎了喂狗!”
“是!”护卫们的招势越来越狠。
西门鑫刚才的那番话,原本就是用来激怒永安侯的,他也杀不了永安侯,他的到来,不过是做做样子,闹上一闹而已,事情已经闹开了,他借机下台。
“我玉虚子,下回再来拜访燕娘!告辞!”西门鑫长剑一收,身影一晃,脚尖点地,往府门口冲去。
“拦住他!”永安侯一指西门鑫,大声怒道。
但是呢,西门鑫的轻功,连楚誉也头疼,永安侯府的几个暗卫和护卫,哪里追得上?
再说了,出得府来,四通八达,西门鑫跑得更肆意了,眨眼之间,就不见了人影。
府中,一众护卫围着永安侯,“侯爷,人跑了,没有追上。”
永安侯一言不发,冷着脸,袖子一甩,往府里大步走去。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冷玉燕,姘|夫都找上门来了,还不承认艳信的事?
她想死吗?
永安侯怒气冲冲往府里走,不过呢,没走多远,就被一个婆子拦着了去路,“侯爷,老夫人有请,说是有急事找。”
“急事?”永安侯眯了下眼,“什么急事?”
“是……关于夫人的。”婆子往府门口看去一眼,小声说道,“府门口的事,老夫人已经得知了,正大发脾气呢,侯爷,您可得小心着回话啊。”
这婆子是老夫人身边极为信任的人,请她来传话,可见,老夫人大发脾气了。
永安侯抿着唇,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转道往裴老夫人的住处走去。
府门前闹的事情这么大,老夫人那里,不可能不知道。
……
裴老夫人得知府门的事情,知道得并不比永安侯迟,因为,有个报信的人,报得特别快。
报信的是百灵。
除了府门口的事,被她添油加醋一番乱说外,还说了艳信的事,说得裴老夫人心惊肉跳。
百灵是个妇人,床第之事,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变着法子说,那道士在府门口嚷着侯爷于那方面的事情不行,夫人才去找的相好,道士听说相好被侯爷罚了,自持武功高强,上门来给夫人喊冤呢,反怪侯爷于夫妻之事不贴心。
反正呀,府门口,人多嘴杂,谁喊过,谁说了什么,一时之间,怎么查?
再说了,百灵得了郁娇的吩咐,要她务必往更暧昧不清的方向说。
于是,百灵的话一说完,可把裴老夫人给气的。
“冷氏!”裴老夫人咬牙切齿,一脸的戾色,看她看干的好事!,“去,速去叫侯爷来!”
“是。”有婆子飞快找永安侯去了。
百灵呢,还不忘煽风点火,“少夫人也是因为奸|夫寻上门,而被咱府里罚得沉了塘,府里才安宁了些日子。这夫人这样了……”
裴老夫人看她一眼,未说话。
虽然,裴老夫人已经不喜欢“孙儿”裴元志来了,但是呢,只要事情没有闹穿,裴元志依旧是裴家的人,等二房的人回京了,再将裴元志除族赶走也不迟。
裴老夫人连裴元志都能忍一时,何况百灵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姨娘?
再说了,百灵也聪明,来府里这许多天,十分的乖巧懂事,嘴巴又甜,很会奉承裴老夫人,因此,裴老夫人才没有厌恶她,对她还算宠爱。
。
永安侯来到裴老夫人的园子,紧抿着唇,微叹一声,进了正屋。
彼时,屋中的丫头婆子,包括刚才来报信的百灵,全都退下了。
谁都知道,这母子二人是要说机密之事,他们不相干的人,还是识趣的躲开为好。
夫人的姘|夫闹上门来,闹得半条街都知道了,这可不是小事。
丫头婆子们聚集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夫人会不会被打啊?”
“我看不会。”
“不会?”另一个丫头讶然,“都这样了,还不会挨打?侯爷也太大度了吧?”
前一个说话的丫头翻了个白眼,“因为,侯爷会直接杀了夫人,打什么呀?留着她,再招来一个姘|夫?”
“……”丫头眨眨眼,“好像,是呀……”
。
屋中,裴老夫人见儿子永安侯进了屋里,一句也不废话,开口直接问道,“府门口的事,你知道了吗?”
神色冷峻,一丝笑容也无。
她也笑不起来呀,儿媳妇给儿子的绿帽子,一顶接着一顶戴,她哪有心情笑?
她只想快点打死那个冷氏!
永安侯点了点头,“儿子不孝,没有管好侯府,没有管好身边人,让母亲忧心了。”
裴老夫人又说道,“冷氏的事情,府里的仆人们全都知道了,府门口还围着几十个闲汉子看热闹,不出明天中午,那冷氏给你戴绿帽子的笑话,就会嚷遍全城,你还要不要做官了?我这婆子,还要不要出门见人了?”
永安侯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儿子知道,正想着解决的法子。”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裴老夫人冷冷问道。
“休妻!”永安侯咬着牙说道。
“那不行!太便宜了,光休不死,她还会惹事的!”裴老夫人冷笑,“她敢跟一个道士暧昧不清,就不敢跟一个和尚了?她要是不管不顾的乱来一气,丢的还是你的脸!丢的可是我们永安侯府的脸!”
永安侯眯了下眼,“母亲的意思?”
“沉塘!”两个字,从裴老夫人的嘴里吐出来,带着十分的恨意,“一死百了!她就永远不会给你惹事了!”
永安侯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他的想法,“这也正是儿子的想法,儿子马上安排去。”
“不必等到明天,就现在!”裴老夫人的双眼,看了眼屋外黑漆漆的夜色,冷冷一笑,“趁着冷家无人来,趁着还没有任何一个外人来插手我裴家的家务事,今晚就沉塘!”
永安侯薄唇紧抿,“是……”
……
于是,在裴老夫人的授意下,只简单的通知了几个裴家人,诱骗了冷老爷子前来,请所有人都进裴家祠堂审理裴夫人的案子。
说的是审,不过是走走过场。
艳信,证据确凿,姘|夫,不下百人看见了。
更关键的是,裴家大小姐早在十五年前,就被裴夫人害死,抱了堂妹的女儿冒充,意图混淆裴家血脉,罪大恶及。
裴家族老和永安侯,还有裴老夫人一致通过,对不守妇道,且害死亲生女儿隐忍十五年不报的冷玉燕,处于沉塘之罚。
冷玉燕不久前,还曾火烧佛堂,险些烧死裴老夫人,数罪并罚,责令沉塘立即执行。
冷家老爷又气又惊,当场就嚷道,“不对,你们太武断,燕儿没有错!那不是她的错……”
“有没有错,老爷子还是回府上,问你们家老夫人吧?”裴老夫人冷笑,又朝左右喝道,“还等着干什么?行动!”
“是!”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一起朝裴夫人冲去。
冷家老爷子想上前帮女儿,但是呢,被裴家的人控制住了,裴家骗来冷老爷子,可不是让他捣蛋的,只是让他看看而已,告诉冷家,对不守妇道的冷家女,夫家裴家有权处死!
裴夫人听着裴老夫人的审判,起初还在冷笑,还在狡辩,真看到几个婆子朝她冲来,她顿时吓傻了。
沉塘,她还有得活命么?
“不,你们冤枉我,府门前的道士,我不知道,什么艳信,我也不知道!”她吓得大声叫嚷起来,“你们敢对我沉塘,元志不会放过你们的!”
“元志?哼!”裴老夫人更气了,“回来又怎样?婆婆罚不听话的媳妇,天经地意,他没有资格管!”
裴夫人妄图想挣扎着跑掉,但被两个狠婆子按着肩头,她没法动弹。
“裴兴盛,快放了我,你敢沉塘我,你会断子绝孙的!”
裴老夫人气得脸都白了,“贱妇,你还敢骂人?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
“是……”化妆成仆妇的霜月,抬起一脚,就朝裴夫人踢去。
霜月会武,因此,这一脚踢得很重。
裴夫人疼得惨叫一声,“你们都不得好死!你们都会断子绝孙!”
裴老夫人气得又想命人打裴夫人,这时,有人上前说道,“得办法制止这般谩骂,否则,她成了戾鬼,咒语会成真实的。”
献计的是郁娇。
裴夫人被带来,她和霜月也来了。
此时的她们,是裴府里的两个做粗活的婆子。
裴老夫人胆小且迷信,马上问郁娇,“你想得到什么法子吗?”
郁娇微微一笑,“老夫人可还记得林婉音之死?”
裴老夫人偏头看她,眯着双眼,“林婉音的死?不就是沉塘了么?”
郁娇说得淡然,“沉塘前,她不是被夫人剪了舌头,挖了双眼吗?夫人说,临死之人,被剪去了舌头,会永生永世不会讲话,说的咒语不成立了。挖去双眼,会永远记不得处死她之人。”
“不——”裴夫人听出了话外之音,吓得身子狂抖,声音颤抖怒道,“你们谁敢?你们若挖我双眼,割我舌头,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我现在就要你不得好死!看你如何猖狂!”裴老夫人想起不久前,她险些死于裴夫人之手,就恨不得马上处死裴夫人,要不是儿子说,顾全大局,裴夫人还能活到今天?于是,她大怒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行刑!”
“是!”有人找刀,有人找剪刀去了。
看着凶器在眼前晃着,泛着森森寒光,裴夫人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冷家老爷子也是气得身子发颤,想骂上几句,但是呢,他被裴家的人控制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裴夫人的双眼被挖,舌头被割!
他气得眼皮一翻,昏过去了。
“抬下去!”永安侯半丝儿也不怜悯。
“是,侯爷。”来了两个小厮,抬走了冷老爷子。
没了双眼和舌头,裴夫人老实多了,只能不停地哀嚎着,再也骂不出话来。
裴夫人平时跋扈惯了,如今她被罚了,除了冷家老爷子,再没有哪一个站出来替裴夫人说句话,冷老爷子都气昏了,更是没有人理会她了,大家来看她,只是想看看她落魄的样子。
以便明天出门,好跟人好好的吹吹牛。
沉塘的路,同送林婉音入湖的路,是一样的,都是从裴府后门出发,往前一些距离,便到了桃花湖畔。
然后,抬人上船,船行到深水处,再抛弃装人的猪笼。
当然,为了让浸猪笼的人,更快的入水,还会在笼子里放入石头。
裴夫人被装进了笼子里,有人指挥着,“将船划来。”
“是!”
到湖边了?裴夫人还清醒着。
同时,心中也在焦急惶恐着,儿子怎么还没有回来?
有人走到她身边,声音轻轻地说道,“裴夫人,你可知道,你脚下的地方,是哪里?”
裴夫人将头扭向说话的方向,口里啊啊了两声。
“不知道,是不是?”她微微一笑,“那我告诉你,你的脚下,埋着林婉音的灰。”
“啊——”裴夫人吓得惨叫一声。
那个声音在继续,而且,更加的温柔了,“可是呢,那只是一抹灰而已,其实,林婉音还活着,便是我,我还有个名字,叫郁娇,今天,现在,我让你跟林婉音,一模一样的死去,你说可好?”
“啊——”不不,裴夫人吓得魂都飞了。林婉音又叫郁娇,什么意思?
身子一轻,裴夫人还没有想明白,刚才那个年轻女子说的话,就听咚的一声,她落水了,紧接着,水灌进了她的口里。
林婉音?郁娇?
不——
她心中忽然一亮,难道是……
可是呢,她明白得太迟了,她失去了知觉。
远处,有马蹄声急促而来,有人惊呼,“世子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