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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我的错。”
人会变，但周不同没想过有一天东方宇宏会变这么多，给他斟酒之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两个人没有那么多顾忌，到能好好说说话。
从无涯和尚说到了在岐山下遇到温若兰，也说了翁冲试探医术的时候闹出来的笑话，两个人聊着聊着竟忘记了天黑，一轮新月升起的时候，东方宇宏起身：“让我也为他们做些事吧。”
“太上皇要下山？”周不同微醺，但是可没醉，立刻拦住：“万万不可，皇上一直都等着太上皇回宫，若有一差二错，怕是我也会步翁冲后尘了。”
东方宇宏偏头：“会？”
“会，血浓于水。”周不同说着，看到了不远处提着灯笼的少年，微微挑了挑眉：“正如太上皇有舔犊之情一般，身为人子，非但是皇上，即便是任何一个人也会有侍奉双亲之贤。”
东方宇宏也看到了小海，轻轻叹了口气：“可终究是不能相认。”
“有何不可？因为摄政王的事情皇上也是伤心至极，如果此时能有兄弟在侧，岂不是能略宽慰君心？”周不同说着，躬身：“太上皇不如试试。”
东方宇宏看向了小海，而小海则提着灯笼静默的站在那里，见东方宇宏走过来，微微退后半步垂首：“夜深了，该歇了。”
六个字，东方宇宏心神大乱，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儿子能如此惦记他的身体，而不是他的江山，缓缓的蹲下来，抬头看着小海：“你知道我是谁？”
“嗯。”小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想在岐山还是回燕都？”东方宇宏又问。
小海抬头看看翁冲的墓：“在这里吧，翁冲告诉小海不要去是非之地，燕都就是是非之地。”
“可是这里荒凉清苦，你也愿意吗？”东方宇宏不记得小海是哪个宫女生的了，他相信如果没有翁冲的暗中相处，一个宫女想要生下皇子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他觉得这是翁冲留给他最后的依仗了，尽管东方翊说要接他回宫。
小海抿了抿唇角：“不清苦，比在宫里要好很多了，而且，我不想死。”
从来生为皇家子，要么拼命的往上爬，要么就学会明哲保身，这两种都不可能保证不死，而真正不死就是远离，远离权力中心，东方宇宏哪里会不懂？
轻轻叹了口气：“那你为何照顾我？”
“翁冲说过，照顾一个人久了就成了习惯，为他想所有能想得到的事情是本能，小海是在替翁冲照顾你，并且会一直下去的。”小海说完，抬眸：“天晚了，该歇了。”
东方宇宏站起来，揉了揉小海的发顶：“我要下山杀人或者被杀，为了大燕江山。”
说罢，从小海身边走过去。
小海楞了一下，猛地回头：“父亲！”
东方宇宏如同被钉在了原地，连回头都没回头。
“那是皇上的事，小海没了母亲，没了翁冲，不想再没有你了，别去了行不行？皇上会惩治那些人的。”小海说着，紧张的捏了捏衣角，低下了头。
他陪伴这个人许多日子，看着他每天酗酒度日，心里竟真的难过了，甚至无数次想过，翁冲会原谅他的吧？会的，翁冲是个好大人。
东方宇宏缓慢的回头，注视着提着灯笼的单薄少年。
周不同走过来躬身：“太上皇尽可在相国寺等待，山下的事情有人去办。”
“这样啊，也好。”东方宇宏喃喃自语。
小海提着灯笼过来，抬头：“那，回去禅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