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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然才来这里不久,所以文家的老亲戚她认识的不多。
又不好意问出口,他们是怎么个关系。
老太太手里拿着把新鲜的菜从地里回来,这看着一坝子的人愣了下,又看到那老媒婆在脸子立马拉下来了。
冷着脸不说话,踱着小步进了厨房,刚进去立马就喊:
“文文,进来给我加火。”
“碍。”
安以然应着,走了两步又觉得没人招呼外面的人很不礼貌,又转身愧疚的掬了一躬,说抱歉,姥姥喊她了,这才进屋去。
一进屋,老太太就掐了她一把,又戳她额头,低怒:“你怎么这么不长心啊?什么人请屋里来,以后这些人见着别搭理。”
安以然伸手揉着额头,轻声问:“姥姥,他们不是我们家的亲戚吗?”
老太太盆子一搁,双手叉腰,道:“你要想成亲戚也成啊,外面那个长得歪瓜裂枣的小子就是想接你进门的,想成亲戚那还不容易?你一点头,明天立马就能办事儿,想不想?”
老太太语气很不善,好在安以然已经习惯老太太这种说话方式,并没往心里去。
只暗暗吐吐舌头,原来跟她说亲啊。
“我不知道碍,姥姥,这里人我都不大认识,所以啊,以后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安以然抱着老太太胳膊低低的说,有丝撒娇的味道。
老太太叹口气,这孩子这么听话,她想说句重话都说不了。
城里长大的都娇气,不像村里的,打骂都是常有的,还别说什么重话了,那就是家常便饭,就是沟通的方式。
可搁这孩子这儿就不成,重不得,老太太心软,自己孩子难过了,她一准比孩子更难过。
老太太开门走出去,那说媒的赶紧堆着笑走上来,话还没开口呢,老太太就不客气的打断:
“姓高的,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别带些不三不四的人我家。
你看我家孩子是那种邋里邋遢的人家要得起的吗?我孙女儿是抽空了回来看我,是她有孝心,你知道她爸是做什么的?二十年前都是老板了,到现在钱多得能盖楼,你觉得就你介绍的这人配得上我孙女吗?也拿把镜子瞅瞅那德性。”
说媒的长篇大话直接给哽了回去,一张脸憋着反驳得不是不反驳又觉得憋得慌。
说媒的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那带儿子来的妇人不高兴了,立马从板凳上立起来:
“诶诶,我说文老太,你也别把你孙女看得太高了,我们家没嫌弃她是私生女你还嫌弃我老儿子?那么不得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嫁出去?老子那么牛气能让闺女回来跟你们老两口住?别吹吹了,以为人不知道啊?谁知道她老子是当乞丐了还是吃牢饭了,放着自家闺女不管,能牛气到哪去?”
老太太一听外来人竟然还敢在她家撒野,回头抄了把铁锄举得高高的,凶神恶煞的一吼:
“老婆子我辈子就没凶过,怎么样?要不要我凶给你看看?什么货,竟然跑我家来吵吵,滚,赶紧的给我滚!”
那女的一看也是不饶人的型,还就不走了,站得远远的,双手叉腰,指手画脚的说:
“哟哟,还不让人说了,这就是做贼心虚啊,怎么样,我捅你心窝子了吧,是不是给我说中了,文文她爸把她给撵了的?有妇之夫嘛,能对私生女好到哪里去?给把来历不明的孩子养大算是不错了。”
老太太气得脸红脖子粗,扛着铁锄要冲过去,那说媒的一看要出事,吓了一跳,啥也不顾,立马给老太太拦住,毕竟年轻了个二十岁,老太太还真没冲得过她。
“我说老婶子啊,你这是干什么呀,不过就是说两句嘛,让她说去呗,说两句还能死人了不成?你这一冲动,真给伤了人那可咋整?”
“凭什么说?你这么宽宏大量为啥别人说你老儿子睡了别人媳妇的事儿,你咋闹到别人屋里头去了?你咋口没说让别人说去?这货纯粹就是来挑事的,我这是容你闹腾的地儿?”
老太太憋着一股蛮劲硬要冲。
那说媒的脸子立马拉下来,人都有不光彩的事儿,别人一见血的抖出来谁能高兴了?那说媒的直接让开身,丢了句:
“爱咋整咋整去,为的谁好还不知道,狗咬吕洞宾!”
那男方家来的人不少,哪能真让老太太就扛着锄头把自家人给削了的?媒人一撤,男方家人就冲上去拦住:
“老婶子,都是乡里乡亲的,有话好好说,我们家也没别的意思。
这门亲你要觉得不成,就算了。
没必要闹成这样,都是一个地方的,以后还得见面啊。”
安以然咬着牙忍了又忍,终于跑了出来,拉着老太太,低低的劝:“姥姥,算了,让他们说去吧,别上气,伤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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