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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丽同意化形,火铃儿欣喜若狂,马上就念出南宫向教的心诀。可一眼望见已具人形的她,立即又悔黑了肠子--他忘记但凡人初降临,通常都是一丝不挂的。
他一个劲在心里埋怨,自己怎会这样粗心大意,光顾着张罗鲜花吊床,却漏了最重要的事,为她备条毯子。
后悔已迟,他只能赶紧想法子补救,便脑袋躲在袖子后面,满火灵阁地搜寻,看能不能找出可遮盖之物。
火灵阁里空荡荡,除去鲜花吊床,别无它物,更别说遮羞的东西。他找得心焦,却听吊床方向,传来模糊不清的两个字:披风。
“披风?”他一愣,赶紧往身上看,在他着的蜜合色锦袍上,果然披着件白波纹金丝边的锦缎披风。他一慌,忘了在自己身上找找,心头顿时一轻,二话不说就扯下披风,背着身向吊床靠拢,哆哆嗦嗦给香丽盖了上去。
总算是可以给包起来了,香丽被耻辱撕扯的心,慢慢平静,也止住了哭泣。
成形已有一会,她的关节,不再像刚出来时那般僵硬,便动动手,将自己从脖子到脚地裹严实,仅留脑袋在外面,坐在花丛中发愣。
身后没了窸窣的声响,火铃儿知她已穿戴好,便转过身,痴痴地看着她。
他见过桑雅,那个异域女子形同僵尸,就算生得美丽,他也看不啥特别的感觉。
可眼前的香丽,虽然五官与桑雅相同,再落入他眼里,却美得那样鲜活灵动。
只见她蛾眉宛转,目若秋水。冰肌苍白似雪,披风下露出的一只纤足,肤色却如玉瓷般光滑柔嫩,让他极想去捏一捏。
不过一产生这想法,他就吓得拼命打住,生怕一下没控制好,而唐突了佳人,被她误会自己是登徒浪子,从此失去信任。
他采摘的鲜花,与她的美一比,统统失色,可那美过花朵的容颜,却憔悴得让他心疼。若不是她能动,还真看不出,带有活人的气息。
本该殷红的双唇,未比面容多半分血色,这些特征,都令她与桑雅有别。可两个女孩,在遭南宫向迫害后,毕竟使用同一个肉身,六界大战之后,谁能存活,还真是个矛盾的问题。
香丽从披风里探出小手,伸向火铃儿。他受宠若惊,不敢紧握,仅小心地用他那男子大手托起来,却冷得一激灵。
“香丽,刚才……是你在和我说话?”他不知应该欢喜还是悲哀,只能明知故问,想再听听她的声音。
“是。”她又开口了,声音模糊,对他却如清晨的露珠打上草叶,清澈而明媚。
“你告诉我,南宫向……一直是在怎样折磨你,以至你虚弱若此?我……我该怎样做,才能救你出火坑?”
香丽全身乏力,拼命攒着劲儿,以有力气说话。可火铃儿这问题,却让她无话可答。
几百年过去,她日复一日,被关在漆黑的盒子里,时不时能听见父亲的声音,却始终无法与他相认,对这种种锥心刺骨的折磨,她已麻木。
开始时,她还会悲伤,还会想逃走,想解脱,可时至今日,除去复仇,她再也不作它想--她只期有朝一日,能向南宫向与桑雅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