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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真学再看柳金蟾二人,正无比俗气地坐在床上各自数还剩的文文钱,不想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给人这么大的烦恼——
羞得请人来家的杨真学,万般不好意思,直底气不足地说:
“要是不够,不买也成的!”
这种话听听就罢了,柳金蟾就是乡下长大的,乡下人养了一年的猪,一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问粮食也许有,但钱是没来处的,全都指望着卖猪换钱,裁布买线制一家老小的新衣,存来年的用度,就是去吃不买肉,封个大红包也是必须的,何况人家还有牛车来接。
柳金蟾找急了,索性将膳食牌全倒了出来,一样样的扒,就为寻找漏网之鱼。
数来数去也就二十文,这钱就是搁在丰收的年月也不够买一斤猪肉的。
柳金蟾不禁微微犯愁,想着自己都是家吃的多,不禁眼看着膳牌,就打起了膳牌的主意。
那头陈先红也是愁,她来时倒是钱不少,但因怕自己乱花,全都先按照每月用度绝大部分换了膳牌,余下的除了百来文的零花,就是两年后回家的船票钱了,更别说两年后船价的涨幅了……
一文难倒英雄汉,愁得二人四目相望,望着望着,就不由自主将目光落在了今儿身着华丽羽裳、尚未回屋收拾行装的慕容嫣床头——
她是有钱人!
柳金蟾素来与慕容嫣不睦,自然不好开口。
她只得抱着膳牌盒子悄悄儿坐到陈先红的身侧来,谁想她尚未落座,陈先红这床就扑出一股味道怪怪的异香来,分不清这算臭还是香呢,反正……就是兼而有之了。
“你不洗就罢了,这喷的什么啊?”
柳金蟾臀未坐下,整个人就先弹了起来,真不是她精贵,也不是多爱干净,而是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沾了身,别说眼下的杀猪饭不去了就没事儿,今晚帐子一合后的“艳香门”
,她都难过。
“不觉得很香吗?”
陈先红一见柳金蟾这一副嫌弃的模样,脸上不欢喜了。
柳金蟾无语,俯身端详陈先红的眉眼,放榜前的黑眼圈好似更浓了,不禁试探着开口问:“你又在熬夜看书了?”
大冬天不至于勤奋如此吧?
陈先红想也不想回击了柳金蟾一个大白眼:
“不就是考了倒数第三嘛,何至于这么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难不成你姐姐我是真学姐?拼命三姐一个!”
话到这儿,陈先红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悄悄拉了拉柳金蟾,咬耳朵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想考得好,还真的回来睡,因为……有真学家在,天天儿都有紧迫感!
一偷懒,心里就发慌!”
柳金蟾撇撇嘴:“少来,你是怕我对那鬼谷一枝花伸出魔爪才对!”
陈先红旁边是慕容嫣的寝具,慕容嫣会学习?哄谁啊?她不在你读书时,睡美容觉睡得喷香就不错了。
“既知姐的心思……你就赶紧回来吧!
省得姐夜不安寝!”
陈先红当即打蛇顺竿上,说得这叫一个恬不知耻。
“我相公怎么办?他可是大老远自老家抱着孩子来陪我过年的!”
瞪了陈先红一眼,许是久闻其臭香而不觉其丑香的缘故,柳金蟾不自禁一屁股挨着陈先红坐下低骂道:“我不在家陪他,岂不是狼心狗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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