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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到了她手里,而那一场灾难就仿佛只是一场磨炼,对!仅仅只是一场磨炼!
“我很想你!”如此近的距离,熟悉的气息,温热的胸膛,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无数个午夜梦回,她哭着呐喊,可是无声的喉咙抑制着她的声音,剥夺着她的思念,她说不出话,便只能一遍一遍的在心里交换,想象着将这几个字深深 刻入骨髓流淌进血液里,或许思念就会淡去。
可她错了,思念一旦侵入骨髓,又怎么可能消散得了?
她越想忘便越不能忘!
“楼湛,我很想你!”是这两年时间里无时不刻的想!每一分每一秒,骨血里流的都是你楼湛的名字。
很想很想你!
却又没法告诉你!
怀抱落空是男人捧了她的脸来,几乎是轻易的,他便摸到了她耳后的面具,那一双眼睛盯着苏染的眼,看了良久之后忽然便低下头来,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吻上了她的唇。
那一瞬,苏染惊得险些叫了出来。
那么多人啊!
可楼湛不管不顾不容她退缩,苏染无可奈何只能攀附着他,直到后来,他忽然松开了手重新将苏染纳入怀中,语气中透着兴奋与激动:“是我的苏染,没错。”
……
敢情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亲她一口就是为了确定她是不是她?难道不是应该看眼睛吗?
她全身上下最好辨认的应该是眼神才对!
等等!为什么对他而言接个吻比一双眼睛还有说服力?
“我们走!”
拉了苏染的手离开,把苏染吓了一跳,不是要应对刺客对付沈幼晴吗?
“可是……”
楼湛紧握着她的手,没理会她的可是,直接就朝一旁的承九看去,“交给你了。”
同时又看向刺客堆里已经满脸怨毒的沈幼晴,“本王要她的人头!”
“是!”
承九当即振奋领命,对于他来说看见王爷高兴比什么都来得有劲,这两年,他都要憋坏了!也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
“不行,沈幼晴那么狡猾,再让她跑了怎么办!”苏染不依,她没有忘记这两年的等待为的就是报仇!
“她跑不了!外面有八百虎卫兵拦着,别说是一个小小沈幼晴,就算是千军万马也得尽数歼灭!”楼湛的声音透着沉稳的自信,仿佛布下的天罗地网就等着这一天。
虎卫兵的厉害苏染早已见识过,闻言,心头忍不住震动了起来。
“你早就知道她今天回来?”
“猜到会来,只是没想到是今天。”
话音落,楼湛的步子忽然停下,苏染一抬头才发现他们来到了厉王府的花园。
眼下的季节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可那院子里却有一味花香特别浓郁,苏染很轻易的就闻出了花香的味道,诧异问他:“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铃兰花香?”
楼湛带着她拐过转角来到一处开满白色小花的院子里,苏染走近一看才发现里头白色的小花正是铃兰。
“你喜欢用铃兰熏香,我便让人移植了这些特种铃兰,一年四季都会开花!”
苏染惊到不行,没想到他们连这个都想到了,只是她已不用铃兰许久,一则,铃兰的花香太纯,她所经历过的过往早已不适合用铃兰,二则,她的熏香一直都是叶儿打理,叶儿不在了,她也就再没碰过铃兰花,是以现代,她索性就再没用熏香。
“我看看你的脸。”脚步停下,楼湛的气息也逼近了过来,苏染一怔,看向近在咫尺的他,那鬓角的白发就尤为明显,她应了一声,伸手往袖中摸出一个药瓶来,“要用药水,不然卸不下来。”
楼湛听了,这才接过药水,直接坐了下来,将她搂入怀中,让她枕在自己腿上,这才将药水一点点涂抹在了面具边缘。
很快,那独属于周嫣的面具便从她脸上歇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楼湛看着她的脸失神,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伸出手来摸了上去,声音低哑:“苏染,对不起,当时的我明明已经心存怀疑,却不愿意相信你会变成那般模样,从来都不敢去认!”
他说着,握着苏染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温热的液体随之滑入苏染手背,片刻之后传来冰凉的触感。
苏染顿了一瞬,方才伸出手来去抱他:“是我的错,是我不敢认你!那时候的我,什么都没有,没有脸没有了嗓子,连话都说不出来,根本就不敢认你!”
“你怎么这么傻!”楼湛声音暗哑,“变了模样又如何,没了嗓子又如何,慕容医术那么好,总有一天他能医好你!就算医不好,你也是你,天下间唯一的苏染,独一无二的苏染,我的苏染!”
他低声去亲她的眉,到了这一刻依旧只觉得不真实。
苏染被他的眼泪烫到,瑟缩了一下,片刻之后却又因为他的话轻笑了起来:“嗯,我都记下了,下一次……”
“闭嘴!没有下一次!”
亲吻上她的唇,手指却忍不住抚摸上她的脖子,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曾拿腰带掐她,险些要了她的命,一想到这里他就后怕极了:“还疼吗?”
“不疼了!”苏染握住他的手应着,随即又不满的撇嘴,“不过你怎么那么凶,我不过就是让你跟我圆个房,你至于要我命么?”
楼湛的眸子一瞬暗了下去,深看着她,没说话。
苏染看见他这样,忍不住就眯了眯眼:“北燕的公主对你没吸引力吗?明明生得美,身材么……也不赖……唔。”
“不是你说的?你的夫君只能是你一个人的?苏染,本王这是在为你守身如玉!”
话音落,他更紧的吻住她,甚至于直接压上了她的身子。
苏染知道,眼下的情况下,不适合做一些事情,但是只要想到是他,她就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是不忍,也是不舍。
亲吻延绵,甚至于两人都动情,但楼湛最终还是停了下来,紧紧抱住了她:“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了这个仇!”
他理着苏染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如同承诺一般牵起她的手来:“伤害过你的人,我绝不会放过!”
苏染勾起唇回握住他的手:“好,这一次,我与你一道,并肩作战!”
回到场地的时候,激烈的战况似乎已经过去,刺客包括沈幼晴在内只剩下十余人,已经是垂死挣扎了。
苏染手里忽然被塞进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才发现是那把楼湛曾经送给她的匕首,昔日毁容之时,这匕首曾被沈幼晴夺走,没想到今日又回到她手里。
“别再丢了。”抬目,是楼湛沉沉的凤眸,含了责备更多的却是怜惜心疼。
苏染勾起唇角来:“好,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再不会让别人夺去!”
话音落,她松开楼湛的手:“楼湛,虽然说你要替我报仇无可厚非,但我想要亲自报仇!”
楼湛眉头一拧,眼看就要拒绝,却听得苏染道:“放心吧,这一回,她伤不到我!”
话音落,她便飞身而起,拔出匕首朝着刺客中间的沈幼晴飞去。
沈幼晴此刻已经被虎卫兵颤得精疲力尽,眼看着忽然而来的寒光,避之不及,脸上已经被苏染划了一刀。
她惶然伸出手来摸上自己的脸,当触及指腹濡湿,那一双眼睛顿时生出愤怒的火来:“苏染,就凭你也想杀我?做梦!两年前你不是我的对手,今日,你也一定不是!”
说着,她就朝苏染冲去。
“苏染!”此刻外围,楼湛生怕她受伤,正欲飞身而起,却见原本飞身而起的沈幼晴忽然“啊”的一声捂住了脸,原来是苏染撒了药水出去正好被她的脸碰到,而那个药水……
楼湛半点不陌生,正是刚才他替她卸面具的药水,这么说来……
他抬目看向那一头的沈幼晴,忽然就发现她仿佛疯了一样的在那儿尖叫,同时捂着自己的脸,连头都不敢抬。
与此同时,苏染又迅速从袖中取出另一瓶药水,尽数朝她脸上撒洒去。
沈幼晴避之不及,惊恐大叫,眼看着就要躲,苏染又飞身上前一刀朝她脸上划去。
这一回,沈幼晴的脸彻底保不住了,人皮面具从脸上脱落,露出那张满是伤疤的面容来,刺激得她倒地尖叫:“不要看!不要看!不许看!我命令你们不许看!”
她如同疯癫了一般在地上打滚,远处的楼湛凝下眉目,一双眼睛里生出几分错愕与震惊来。
原来,她的脸,是真的在那场大火中毁了!
原来,真的是他毁了她!
那一瞬,他说不出话来,只是远远站在那里看着那满地打滚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沈幼晴,眸中渐渐生出悲悯来。
如果,她不这般心肠歹毒,如果,她能第一时间求助于他和慕容,一切绝不可能变成今日模样,只可惜,发生的事情不可挽回,走上殊途的人也再拉不回来。
“贱人!贱人!我杀了你!”疯癫的沈幼晴忽然拔地而起朝着苏染飞奔而去,苏染身子一偏避开她的攻击,正要挥剑去挡的时候,却忽然有一道红影从天而降落在她的身旁一脚踹翻了沈幼晴。
“时至今日,你还在执迷不悟是吗?你说我欠你一条命,如果当初那一剑还不够,那么我妻子所受的苦,我们夫妻分离的苦楚早已经还够了,沈幼晴,你还要伤人到何时?”
“是你!都是你!”那头的沈幼晴站起身来,顶着一张狰狞的脸看着楼湛,泪如雨下,“当初石桥边是你说过要娶我的!为什么,为什么后来的你从来不肯承认!”
“说要娶你的人,从来都不是我,而是慕容,幼晴,那一场高烧,难道你连救你的人长什么样子都忘了吗?石桥边如水救你的,是慕容,不是我,担心毁你清白娶你的也是慕容!喜欢你的那个人从来都是他!是你自己记不起来,执拗的认为是我,我从来没有救过你,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慕容……不对,不对!你撒谎!你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撒谎,湛哥哥!”沈幼晴哭得泪如雨下,“是你,就是你!十二岁那年就是你救的我!当时我掉进水里不会游泳,是你救我上岸允诺我若是担心清白,三年后便来娶我,就是你!不是慕容!”
她疯癫的模样让人心生悲悯,苏染立在那里面无表情站着,眸光一瞥忽然之间就看见一道人影前来,她愣了一下,只以为自己看错,再看,才发觉真的是慕容熙。
两年不见,他倒依旧是昔日的模样,只是清瘦不少,走起路来竟然还咳嗽起来,似乎生病了。
“他来了,你若不信,便自己问他。”
楼湛看向一旁的苏染,伸出手来牵了她退后,那一头,慕容熙正缓步朝着这边走来。
此时此刻所有的刺客都已伏诛,只剩下沈幼晴一人跪坐在尸骨成堆的刺客身旁看向那头缓步走来的清俊身影,愣了好一会儿才蓦然冲上前去,一下子拉住慕容熙的衣袖追问他:“慕容哥哥,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湛哥哥在说谎对不对?当年石桥边救我的人是他不是你,允诺娶我的人也是他不是你,对不对?”
慕容熙的手颤抖着抚摸上她布满伤疤的脸,眸中的眼泪很快滴落下来:“幼晴,跟我走,你放心,你的脸我一定会医好的!就算医不好,也没关系,大不了,我陪你一道毁了容貌。”
“谁要你陪!不是你,一定不是你!你说!当年救我的是楼湛不是你!你说啊!”此时此刻的沈幼晴眼泪划过伤口,与血液融成一处,看上去就仿佛是在流血泪一样,分外触目惊心。
慕容熙的手伸了出去,似乎想拉她,可是沈幼晴抗拒他,他便只能停在空中:“我怕你失望,怕你难过,便一直不敢告诉你,幼晴,当年救你的人,的确是我,从来都与殿下无关,说要娶你的,也是我。”
“不——不是的!不是的!你们都是骗子!骗子!湛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那我不逼你了还不行吗?你不要这样!救我的就是你,就是你!”
她朝楼湛走去,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衣摆,哀求他,楼湛的眸底流露出几许伤情:“发生过的事情,就是事实,幼晴,认清现实吧。”
话音落,楼湛便挥开自己的衣服,随后拉了苏染:“走吧。”
苏染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见那一头的慕容,终于是什么话都没说。
如果,这算是偿还慕容当初对她的恩情,那就当,还给他吧。
可两人不过刚刚转身没多远就听见慕容熙一声大喊,苏染回头便看见慕容熙抱着沈幼晴,而躺在他怀里的沈幼晴脖子上全是血,显然是自刎而尽。
“你就算是死也不允许我喜欢你吗?幼晴……”
那一头,慕容熙的声音悲怆,楼湛紧了紧苏染的手,示意她不要去看:“走吧。”
两人一道往回走,眼看前面便是新房,苏染却看见了站在新房边不远的楼欢儿。
她……什么时候来的?
还是说,她本就是与慕容熙一道?
此刻的楼欢儿满脸泪水,眼眶通红,看见走到她面前的苏染,方才抖着唇道:“王嫂,我没事,你还活着小七应该高兴的,小七不想哭……”
话未说完,苏染已伸出手来抱了她,楼欢儿便再也忍不住,在她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一场风波终于落定,后来苏染才知道,楼湛从一开始就知道来到军营的苏染是假扮的,但那时候找不到她的踪迹,苦于无奈只能从身侧人身上下手,不拆穿她,企图找出她的线索。
只可惜,当他知晓她的消息时,她早已坠崖,那时候,楼湛回去便要要了沈幼晴的命,只可惜沈幼晴提前被洛门的人接走,只不过逃亡的路上受了伤,伤到了肚子,导致足月的孩子胎死腹中。
为此,沈幼晴记着这份仇重新归入洛门,至于楼湛,因为找不到她的尸体坚持相信她并没有死,便找人做了她的面具收在了招来的一个奶娘的女人脸上,目的是为了让平安从小就能认得娘亲的脸,就好像娘亲从未离开过一样。
而他,为了给平安一个环境,也就给了那个女人本来苏染的身份,所以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沈幼晴假扮,一直只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罢了。
时至今日,一切尘埃落定,苏染一颗心却高兴不起来。
“怎么了?几次失神?觉着不满意?”伏在那里的男人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可女人就是不配合,偏偏在这种时候出神,很打击他的自尊心。
苏染回过神来,“扑哧”一笑:“胡说什么呢,都来了三回了,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你这欲求不满吧?好了没?我都要困死了!”
“困?”男人黑眸一眯,“做到犯困,你这是质疑本王的能力!”
苏染心头警铃大作,男人已翻过她从身后闯了进来:“什么时候不困了,什么时候才算!”
苏染哭笑不得,还想说什么又被他一波折腾什么想法都烟消云散了。
直到后来,男人终于是满足了,抱着她休息,苏染才想起来之前脑子里想的东西:“你真的让小七跟慕容走吗?慕容对沈幼晴那个样子,我怕他对小七……”
“喜欢不起来?”男人长眉一挑,感受着指尖柔嫩的触感,薄唇微抿,“放心吧,小七的性子与慕容正好互补,而且,慕容并不是对小七没感觉。”
“也就是说,慕容大人其实也喜欢小七?”她欣喜的转过身,额头刚好撞到男人的下巴。
男人眼底深了深,低下头来看着她:“这么关心小七的事情?所以这就是你在本王的床上不专心的原因?”
苏染愣了一下,顿时脸上一红,“不是……”
“不是?”下巴被他抬了起来,男人的眸底透着危险,“苏染,你走了两年了,换句话说,本王两年没有碰你,难道你不想本王?”手指在女人细腰上流连,他只觉得心头又躁动了起来,“本王可是很想念你……的身子!”
话音落,他又压了过来,惊得苏染差点没一命呜呼过去。
“楼湛,你疯了!”
“是疯了,想你想的!”话音落,他正要进一步行动之时,忽然听见一道哭声从门口传来,紧接着一道小小的身影依在内室门边,委屈的哭着,“娘娘去哪儿了?娘娘不是说……要抱着平安睡吗?”
刚刚睡觉的时候他明明被娘亲抱着,可是一觉醒来不但娘亲不见了,他还睡在自己的小房间里!
哼,娘亲骗人!
一岁多的平安实际上简单的话都会说,苏染惊疑于这个孩子的说话能力,此刻看他穿着一身里衣站在那里哭又是心疼又是哭笑不得,她顿时推了楼湛一把:“赶紧的,还不把你儿子抱上来!”
都怪这个男人一心只知道享乐,害得她差点就在儿子面前出丑!
楼湛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咬牙切齿:“看来这两年,你只想你儿子!”
苏染一边穿衣服一边哭笑不得,敢情这是在吃儿子的醋?
不过,为什么她觉得吃醋时的厉王这么可爱呢!
看着抱着儿子朝她走来一脸不爽的楼湛,苏染十分愉悦的轻笑了起来。
也对,是时候该让他吃吃醋了,谁让他种出这么个种,自己的后果自己尝。
“来,儿子,到娘亲这里来,娘亲抱你睡!”
苏染堆起满脸的笑容忽略某人的不满,将儿子抱入怀中,笑得比花儿还甜!
永丰十五年冬,厉王辞官归隐,帝不舍,挽留之,王言,家有妻眷,喜山光流水,欲陪之,帝无奈,终允。
永丰十七年冬,帝暴毙,皇太后三顾茅庐请厉王辅佐新帝,厉王思虑再三,终允。
后,殷厉国爆鼠疫,厉王妃展妙手回春之术,与厉王共治疫情,终抵灾情得万民爱戴,殷厉国在其辅佐下繁荣昌盛达三十年之久,厉王在位期间,与北燕、夏梁交好,得诸国力,史称史上第一位永贤王,其妻封永贤王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