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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兵捉襟见肘,自顾不暇,颇多瞻前顾后,阳奉阴违,不尊调遣。故使君才不得已而为之。命苏代、贝羽等人,取而代之。集各郡物力人力,一举平定荆州黄巾。”朱治言道。
“原来如此。”宋奇问道:“如此说来,年后王使君被一道敕令,调入京畿。必与此擅权之举,大有干系。”
“然也。”朱治反问道:“传闻,朝堂有意在荆州,亦兴废史立牧。不知然否?”
“然也。”宋奇轻轻颔首:“如不出意料。首任荆州牧,当是宗室俊杰,‘八俊’之刘表。”
“新帝时,曾拜太常刘焉为益州刺史。侍御史刘瑶为扬州刺史。侍中刘岱为青州刺史。今少帝再拜刘表为荆州牧,重用宗室之心,一脉相承。”朱治言道。
宋奇轻轻颔首:“天下逆乱,人心思变。危难关头,宗室自当出力,力挽狂澜。诚如蓟王这般。”
“言之有理。”朱治又道:“苏代、贝羽等人,乃王使君任命。必阳奉阴违,不听州牧号令。逼急必反。传闻,正是苏代暗中贿赂长沙蛮,逐走前任太守,鹊巢鸠占,取而代之。苏代在长沙广募党羽。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明廷此去益阳为长公主取食,苏代必遣蛮人生乱。断不能容明廷,轻易如愿。”
“治中可有良策。”宋奇肃容求教。
“驱虎吞狼。”朱治早有定计:“区氏为长沙大姓,首领区星,与苏代颇有积怨。明廷若能暗中结好此人,再重资笼络蛮人。只需长沙蛮作壁上观,不裹挟其中,益阳可定也。”
郭嘉却道:“苏代不除,益阳难安。”
宋奇轻轻颔首,遂出言相邀:“治中可否与我,引见区星。”
“不瞒明廷。王使君既去,我等一众属吏,人人自危。鄙人亦不例外。正准备收拾行囊,弃官而去。”朱治自嘲一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烦请明廷恕罪。”难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原来早已打定主意,弃官而去。故无所顾忌。
宋奇言道:“荆南四郡,宗贼遍地,蛮人盘踞。群贼环伺,鹰睃狼顾。益阳一县,如何能独善其身。宋某身负王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有一日之疏。治中既已弃官,何不与我同行。”
说完,便从袖中取留白敕令,徐徐展开。郭嘉遂取笔墨侍奉。
“明廷何意?”朱治大惊。
“我欲表治中为‘治粟都尉’,不知意下如何?”宋奇提笔笑问。
治粟都尉,汉初置,武帝时又名搜粟都尉,掌领大农,主天下盐铁等。《史记·平准书》:“桑弘羊为治粟都尉,领大农,尽代僅筦(管)天下盐铁。”韩信亦曾任此职。《史记·淮阴侯列传》:“滕公(夏侯婴)奇其(韩信)言,壮其貌,释而不斩。与语,大说(悦)之。言於上,上拜以为治粟都尉,上未之奇也。”
今汉虽不常置。然亦无不可。
真不愧是洛阳贵公子。留白敕令,竟事先加盖九卿之宗正寺卿大印。宗正,掌汉室宗亲及外戚勋贵等相关事宜。换言之,宋奇如假包换,确是为益阳长公主取食。然治粟都尉一职,绝非只是长公主家将。掌州郡大农、盐铁。亦可为百姓谋福利。且秩比二千石,远非治中从事可比。
朱治欣然领命:“敢不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