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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实力又逊邢飞三分,所以便先下手为强,也引得新仇旧怨一并爆发。二人既然撕破了脸,下手也在无留情,一时狠招尽出。
应飞扬在旁看的连连摇头,无怪乎任九霄瞧外门弟子不起,外门弟子品质确实是良莠不齐,比门中弟子少了清逸脱俗之气。眼看那两人剑法拼斗不止,口上争锋也不停,直从两人恩怨扯到了幼时的丑事。
应飞扬实在听不下去了,插嘴道:“邢兄,明心剑法以心运剑,讲究心思澄清,明审敌我,你现在怒火炽盛,如何让剑心清明?”
短短一语,使邢飞如醍醐灌顶一般清醒过来,当即收敛剑中怒意,冷静以对,剑意登时一变,原本他修为就比章柳高,只是被偷袭失了先机,眼下简单利落的几记直刺,却如打蛇七寸,截断了章柳剑招后续变化,章柳空有后招,却无力施为,眼看先机渐渐被夺回,章柳咬牙,招招抢攻,将剑舞得银光霍霍,半点先机也不让。
应飞扬又是一叹道:“章兄,你也使差了,拂柳剑法风在前,柳在后,从来只有拂柳之风,哪有掀风之柳,本就是因敌而变,后发制人的剑招,你用它来抢攻偷袭已是不对,现在还处处争先,这是何必呢?”
章柳闻言,心中亦是恍然大悟,当下攻势一缓,藏劲与绵,以变应变,剑使得软绵绵轻飘飘好似柳枝一般无力,确是缠、点、绕、黏并用。看似风中弱柳一般随时可破,但狂风过后,弱柳依然吐绿摇曳,虽然略占下风,但却守得绵密。
邢飞剑招再催,却也攻他不下,心中不由急躁。怒道:“应飞扬,你这算什么?真当我们是牵线木偶吗?”
应飞扬笑道:“哪有啊,邢兄,你又动怒了,莫分心,不然章兄点灵墟,拂神藏你可怎么应对。”
章柳闻言苦撑多时,正感头昏脑涨,听闻应飞扬此言,如醍醐灌顶一般头脑一清,当即如应飞扬所言,一剑斜斜点向邢飞胸前,邢飞敛神挡招,章柳的剑却毫不着力的被他轻轻荡开,随即向上斜走,若风吹柳动一般拂向神藏穴,邢飞竟是当无可挡,身形急退,“哧”的一声,前襟被划开一口,心口一凉,惊出一身冷汗。
此时又闻一声:“邢兄,下阴都,走期门,直入紫宫!”
邢飞正是心神失守之际,也不及思索,依声出招,长剑若灵蛇吐信,干脆利落的三招直刺,章柳的剑网挡一,卸二,不过三,被撕扯出一道裂隙,剑网既破,章柳不敢再乘胜追击,随即身形一转,连退三步,与邢飞转为对峙。
此时又听道应飞扬的轻嘲声:“看到了吗?这才叫拿你们当扯线木偶!”
“应飞扬!你!”章、邢二人闻言,皆是气结,同时怒目直对应飞扬,竟有同仇敌忾之态。
应飞扬不畏不惧,索性盘腿坐下道:“看二位这态势,莫非又想联手了?若是想齐上不妨快些,不过,谁先出招谁后出招可要先商量好啊,毕竟先出招的人可能会腹背受敌啊!”
此言一出,章邢二人气势随之一馁,两人既已交恶,那谁会冒着腹背受敌的危险先出招,三方制衡下,场面竟然一时凝滞,唯有山风飒飒,吹动着不明的心思。
应飞扬又道:“攻谁,防谁,谁会与谁联手,谁又会对谁动手,你们可要快考虑清楚,不然现在是你们二人争一船,过一会可能就是三人、四人、五人争我这一船了.”
似是为了应和应飞扬所言,远处隐隐有人声传来,而且听其声势,怕是非只一人,章柳邢飞二人面色齐齐一变。
邢飞一咬牙,脸露哀求对章柳道:“柳哥儿,算我求你,便将机会让与我吧,你生下来便是世家子弟豪门贵胄,就算不入凌霄剑宗,至于我,你说的没错,我是贱奴一个,人轻人贱的烂命,这是我唯一一次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无法翻身,你不要再与我争了!”
耳闻邢飞口中道出幼时称谓,章柳一阵恍惚,昔年之景似是又回到眼前,那时不解尊卑,不知利害,一族之中,竟只与眼前这个仆从之子交好,成日黏着他一同玩耍,不知何时起,二人渐行渐远,竟到如今剑锋相向的地步。
章柳心有所感,神色一敛,口中却冷道:“到底是下仆,见识浅薄,我樟城章家虽远不及五姓七望这般名门大族,但也屹立百余年不摇。不争,你当这富贵都是天上掉下的么?不上居庙堂争煊赫,下在江湖争膏粱,哪来的来的累世繁华,百年风光?”章柳言锋凿凿,邢飞一时也为他气势所夺,垂头默不作声。
章柳看他蔫头蔫脑的样子,又气骂道:“你若不改了这动辄低头哀求的奴才相,剑法再高也改变不了你的身份,需知动之以情,终归不如动之以利!”
章柳说罢,转身对向应飞扬:“应飞扬,你说一剑换一船,可算作数?”
“自然作数!”
章柳道:“空口无凭,我如何信你?”
应飞扬笑道:“各取所需而已,若是每人都像你这样,天下还怎么做生意。”
章柳冷哼道:“好,我便信你,接着!”说罢竟将手中之剑一抛,扔给应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