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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告诉你,是户部尚书马恩泰。”
“他——”夏琰眉头皱起。
“想不到吧!”赵之仪挑眉说道。
“你怎么会查到他?”夏琰确实想都没有朝马恩泰身上想,这个人清心寡欲,看不出会做出这样的事。
赵之仪嬉皮笑脸的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说起来,这事得感谢皇上,是皇上提醒了我!”
“圣上……”
“对,”赵之仪回道:“圣上说在办祝检秋的案子上,他原本要诛连祝检秋的岳父马恩泰的,可是愣没有牵连到他,这让圣上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夏琰眯眼:“你是说翁婿两人高居六部两个尚书的位置?”
“是!”
“哇,好厉害!”童玉锦插嘴说道。
赵之仪哼道:“更厉害的是,两个高居六部之首的人在京城几乎没有交集!”
童玉锦听到这话,分析说道:“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正的两袖清风,没什么可让人查的,第二种是藏得太深,轻易挖不出来!”
赵之仪点头:“夫人说得精僻,他就是第二种,藏得太深,几乎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以前我也查过他,却没有过多的关注和深查,这次在圣上的提醒之下,我仔仔细细的深查了一遍,发现他的财产居然在你们查案的倪氏这里。”
“哦,这就是我再次见到赵公子你的原因?”童玉锦明白了,为何赵之仪跟夏琰一道了。
“差不多!”赵之仪没有否认。
童玉锦问道:“那皇上准备拿马大人怎么样?”
“撤职查办!”
童玉锦挠了一下头:“撤职没问题,问题是这点财产也只能撤他的职吧?”
“是,可是皇上绝不相信,他就这些,我又清查了一遍,发现他家或是家族之处都没有其他财产的迹像,目前只能撤职,其他什么都做不了!”说起正事的赵之仪自有一股威仪。
童玉锦反问道:“或许他胆小就贪这些呢?”
赵之仪和夏琰两人竟然同时摇了摇头。
赵之仪说道,“不要说他任其他职务,光一个户部尚书就呆了近二十年,户部,户部你懂吧!”
童玉锦点点头,“懂,那还真是……”
“圣上的意思是,让你们两口子尽快忙完这件小案子,然后专攻他!”赵之仪传达着皇上的话。
“攻他?也得有证据才行,可不是空口白牙乱搞的!”童玉锦有些不安的说道。
夏琰坐在椅子上垂着眼,感觉到了童玉锦的不安,明白她的不安来自哪里,她居然入了皇上的眼,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几不可见的扫了一眼赵之仪。
赵之仪可是个人精,感觉到了这两子情绪的微妙变化,赶紧撇清自己,“看我干什么,我可没在圣上面前提过你妻子,要怪就怪……”他的言下之意是要怪就怪你婆娘太高调了,左一次参与案子,又一次参与案子,能不引起圣上注意才怪。
童玉锦吐了口气,“我就是个为民除害的女讼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是吧,夫君——”
夏琰抬眼展颜一笑,“对,没什么大不了的。”
童玉锦吐了一口气:“我们说案子,既然财产的持有人知道了,还有一个人在这案子中不合理。”
“谁?”赵之仪问道。
“死者的同窗!”
“他为何不合理?”
童玉锦说道:“他只递状纸,却不打理同窗身后事宜,让我觉得他这个热心别有用心。”
赵之仪问道:“那查到什么了吗?”
童玉锦摇头:“没有,无论什么案子,杀人,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动机,没有动机,就构不成杀人的行为后果,我理了一下他和死者之间的关系,发现他们君子之交淡如水,跟那天晚上其他一起来喝酒吃饭的人一样,有酒就聚聚,没事就不联系,没有一点利益冲突或是牵扯。”
赵之仪也推测道:“或许他就是随手帮死者递了一下状纸而以!”
童玉锦叹了一口气说道:“目前只能这样,不过,我会继续查的!”
“那对公审有影响吗?”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要看公审的结果怎么样?”
诚嘉十七年六月二十日,在京兆府公审外室杀人案前两天,诚嘉帝以贪污撤了马恩泰户部尚书的职务,任命户部左曹正六品郎中方又行代理尚书一职,此事一出轰动整个京城。
轰动有二,其一,马大人受贿让人不敢相信,虽然他受的贿跟其他官员比起来,不足为道,只因为不足为道的财产让他丢了二品大官的位子,让人感慨唏嘘,其二,方又行方大人官从正六品直升至正二品,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太不合理了,虽然说现在是暂代,仍然为正六品,可是谁都看得出,在暂代的这段时间内,如果方大人合格的话,那么他就官升八级,八级啊,简直就是飞得速度啊。
难以想象的不仅是外人,还包括方大人本人。
方大人在公署内接了圣旨后,浑浑噩噩的熬到了下班时间,浑浑噩噩的到了刚赐的二进宅子。
方夫人看着浑浑噩噩的夫君,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生病啊,难道又受刺激了?”
方大人两眼直愣愣的看向前方,一直到方夫人做好晚餐,让大儿子叫他吃饭。
方秉良叫了两声,“父亲,父亲……”
可是方大人一动也不动。
方秉良感觉不对劲,大叫一声,“父亲——”
方大人也是一动不动。
方大人最小的儿子大概六、七岁的样子,见大哥没叫动父亲,自己走了,他好奇的跑了过来,抱着方大人的大腿摇了摇,发现自己父亲理也不理自己。
没有叫动方大人的方秉良跑到厨房问母亲,“母亲,父亲怎么回事?”
方夫人正在收拾灶台,“一回来就是这样!”
方大娘在边上问道,“父亲想什么事还没有愣过神来?”
方夫人哼道:“谁知道,官升了两级,现在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方大娘笑道:“娘,你还当自己是教头(大陈朝(宋)教授武艺的人用的称呼,类似于现在的教练)的女儿哪!”
方夫人不满的说道:“怎么不是,我父亲是教头的时候,你爹还什么都不是,现在到好,翅膀硬了,竟连我的话都不搭理了。”
方大娘撅了一下嘴:“算了吧,娘,这周围邻居谁有你威风,把爹训得跟儿子似的!”
“死丫头,你乱说什么?”方夫人的老脸被女儿都说红了。
“难道不是,我爹可敬着你呢!”
方夫人叫道:“你哪只眼晴看他敬我了?”
“怎么不是,隔避男人什么官职都没有,还不是照样整天打婆娘,爹升官了,你可得给爹面子,不要人前人后的没大没小……”方大娘如当家主母一样点拔着自己亲娘。
方夫人唰得一下放下手中的碗筷,一幅准备打人的模样。
方玲俐吓得转身就逃出了厨房。果然,身后,她娘骂人的声音大得能拱掉房顶。
“死丫头,臭丫头,连娘佬子都敢说,看谁敢娶你,臭丫头……”
方秉良跟着方玲俐到了堂屋。
方伶俐先到堂屋,看到屋内的情形,吓得尖叫一声,“五郎,你干什么?”
已经爬到方又行头上的方五郎正乐呵着,双手抱着方大人的头,小脚正准备往方又行的肩膀上攀,听到大姐的尖叫声,吓得一哆索,双手松了他爹的头,眼看着就要摔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方大人直愣愣的眼珠子没动,却本能伸手捞起要摔下去的儿子,也许这就是潜意中的父爱吧。
方五郎自己也吓得要死,等安全呆在自己爹怀里时,他缓过气了,张嘴就大哭。惊天动地的鬼吼声终于惊醒了即将官升八级的方大人。
“啊……小五,你哭啥?”方大人迷迷乎乎的问道。
“父亲,你在想啥!”方秉良不顾小弟鬼吼鬼叫问道。
“我……我想啥?”方大人自言自语,“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
“啊……父亲,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方秉良不安的问道。
“恩”方大人点了点头。
“什么事?”方秉良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方大人却皱起眉说道:“按道理,韩大人和宋大人都出生名门,官居正五品,又掌着户部实权,凭什么让我代理尚书之职,为父想不通啊……”
“……”方秉良被这个消息咂蒙了。
方玲伶掏了一下耳朵,自己没听错吧,代理尚书?什么意思?
只有听到儿子哭声进门的方夫人听得最真切,“你升官了,阿行?”
“有可能吧,暂时代理!”方大人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
“天啊,造化啊,造化……”方夫人双手合扰连连念着阿弥陀佛,大声叫道,“大娘,赶紧去买香火烛等东西,我要拜神灵!”
“娘……”
“快去啊”
“哦——”
户部尚书府
马夫人正在吩咐人收拾府第里的家什,准备搬离尚书府,回到内院,发现马大人正坐在榻上看书,她气过去就拿了他的书,“你怎么还有心思看书?”
“为何没有?”前马大人抬起眼看向老妻。
马夫人看着什么事都不急的马大人,气不打一处来:“你都这样了还看什么书?”
“那样了?”马大人反问。
“丢官去职!”
马大人嗤笑:“我早就料到有今天这一遭了!”
“什么?”马夫人惊讶的看向马大人。
“做官就要有做官的自觉,浮浮沉沉还不是正常!”
“浮浮沉沉?哼,老大女婿还能浮得起来!”马夫人嗤笑。
“所以我只让自己丢官去职!”
“……”看着一脸笃定的马大人,马夫人像是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