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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平权平均平等,其实在每一个朝代,每一个的阶段,都有人喊。
上至春秋战国,下至后世所谓的皿煮自由。
在汉代,并不是所有的士族子弟都是富得流油,出入都是高头大马奴仆成群,整体上来说依旧是符合二八定律的,顶尖的那部分确实是富裕得钱都不知道往那边花才能体现出其逼格,而那些旁支和寒门,也有很多是必须像一个农夫一样亲自下田耕作,只不过这些旁支寒门不必承担普通农夫的劳役和赋税而已。
所以说在当下,尤其是在这种生产力水准之中,像是墨子提倡的那种平等和自由,人人平等的思想,是完全没有社会基础,也是丝毫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是王莽之所以失败的最大原因。
天时有分东西南北,气候不相同。
地理有分平原山脉,水土不相同。
人物有分贫穷富裕,家境不相同。
在这样的条件,在大汉生产力之下,然后仅凭几句口号,喊几声让什么广大的贫苦民众无产佃户团结起来,就可以实现天下平等,人人自由了?根本不可能。
因为喊口号很容易,但是落到实处就会发现我家真的有一头牛!
站在道德高位指责他人,从古至今都是容易让人痴迷,让人得意的一件事
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假用所谓公平或是平权的名头,来为其自身谋取私利的,基本上都是令人恶心的家伙。
斐潜沉吟了一会儿,某估计这只是个开场
庞统微微点头。
一旁的荀攸说道:臣附议。此等之辈,明知不可谓而宣之,多有不良之心卢子家,怕是被他人利用了
斐潜看了看王昶,子舒,你不妨去找一趟卢子家既然由他而起,当由其解之。
臣,领命。王昶点头应下,便是告退,准备去找卢毓。
诸葛瑾微微看了一眼王昶,便是重新低下头,却听到斐潜又是说了一声,对了,子瑜,有件事情要你去办一下
另外一边,王昶刚过了回廊拐角,便是碰见了阚泽,两人并没有交谈只是微微点头致意了一下,便是相互交错而过。
王昶出了骠骑将府衙,然后找到了卢毓临时的住所之处,结果卢毓不在
在等待的时间当中,王昶渐渐的品出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虽然斐潜表示说这一件事和王昶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也不算是王昶的责任,还宽宏大量的表示让王昶来找卢毓,而不是派遣其他人来传递号令,但是实际上这一件事就真的和王昶卢毓两人毫无关系么?
王昶望着天上的浮云,心思不由得也跟着云朵飘荡起来。
别说什么公平了,人和人之间本身就有差距。像是王昶和司马懿的年岁相差不多,当年在两个人认识时候,两人的经学学业也是不相伯仲,在学宫大比之中两人也常常是包揽了第一二名,将其他的学子抛在了后面。
司马氏是温县大姓,但是并没有什么三公九卿底蕴,最大的也不过是一地太守而已,并且当时司马防也是辞官在野,并没有担任朝堂职位,而太原王氏虽说有登过三槐之堂,也曾经短暂的执掌过整个大汉的权柄,但是随着王允之死,太原王氏也迅速衰败,甚至王允一系近乎断绝。
因此,不管是从个人能力上,还是说从家世上,其实两个人都相差不多,在骠骑之下的起点也是差不多一样,但是这么几年下来,王昶发现,他和司马懿的差距正在被拉大
如今司马懿已经身为大理寺卿,算得上是九卿之一了。虽然说在骠骑之下并没有所谓三公九卿的等级配置,但是大多数人依旧会按照这个职位等级去衡量。而王昶自己现在则是尚书台从事,也受到了一些人的羡慕,但毕竟不是一个独当一面职位,只是从官佐吏。
要论公平,这公平么?
可是这也很公平。
王昶忍不住设想,若是按照司马懿的风格,若是真的卢毓找上门来,想要让他和卢毓进行一场类似于前一段时间的辩论,抛开这个父辈故交什么的不说,就算是有相同的交情的条件下,司马懿会答应和卢毓公开的辩论么?
嗯
王昶思索了许久,叹了一口气。
司马懿不会答应。
司马懿顶多会同意在私底下进行学术上的交流,但是绝对不会出面在公众场合和卢毓进行辩论,倒不是因为司马懿害怕自己的输赢,而是司马懿本身就是谨言慎行,不会轻易的在其他人面前去清谈阔论。
王昶不由得想起了当年他和司马懿初见的时候,他似乎就是在酒楼上的清论引起了司马懿的注意,然后两人才认识的
王昶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
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情不由得浮现在脑海里,那个时候王昶他和司马懿有时候会因为一些经文的理解而相互争吵,也会因为对方的进步而不吝送上最诚挚的赞美,那一段两个人在出仕之前的生活和学习的时光,现在想起来依旧会让王昶觉得很舒服,很快乐。
只不过,出仕了之后,似乎就有些变化了。
平日里面沉默寡言,若是不问基本上都不会发表意见的司马懿,渐渐的走在了王昶的前头,而依旧习惯对于一些事情发表评论的王昶,却不知不觉当中落到了司马懿的身后。
其中的差距究竟产生在何处?
王昶之前也没有注意,甚至没有多想,可是当下坐在此处等卢毓的时候,王昶忽然之间有了一些明悟。
司马懿的口才差么?显然不是,可是只有当需要司马懿展示的时候,司马懿才会锋芒毕露,就像是之前的五德之论,而一旦从台上走下来,就几乎见不到司马懿会去参加什么公众的清论或是文会了,平日里面可以说是深居简出,更不用说像是王昶一样去和卢毓当众在青龙寺之中辩论了。
而王昶自己,相比较之下
唉王昶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青龙寺那场辩论,卢毓的言辞涉及了骠骑将军
而自己竟然没能警觉!
为什么自己没能警觉?
回想这一段时间以来,王昶自己的一些论点,或者说参加的清论,王昶的言行并没有什么问题。就像是方才,斐潜和庞统都说王昶没有错。
可真的就是没错么?
一件事情,便是只有非黑即白?
是的,王昶所说的内容没有错,可是他参与这些清论的行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却是错了,就像是卢毓被他人利用,变成了推动所谓平等同权的先锋一样,王昶之前的一些言论也被有心人利用了
谨言慎行啊!
王昶不由得感慨着,虽然这个道理他懂,而且觉得自己可以做到,可平日里面能称得上是谨言慎行么?他若是没有出仕,自然有各种评论的自由,可是他既然身为骠骑尚书台从事,言行举止就在某种层度上代表了骠骑将军!
作为这样的职位,王昶他还参加了一场认为应该让骠骑将军分利同权的辩论,就算他没说错话,也是辩赢了,但又能如何?
这种事情
门外忽然传来了卢毓的声音,啊呀,小弟来迟,累世兄久候
王昶站了起来,走上前去,然后和卢毓重新落座。
世兄卢毓看了看王昶的神色,不知
王昶微微叹息了一声,并没有指责卢毓,而是说道:你我如今中了奸人之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