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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营当下的管事军校或是官吏,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在营地之内冒出了一点艳丽的火光,然后转眼之间就迅速扩大!
走走水了啊;
人流当中有人惨叫了出声,然后更加疯狂的涌动起来,差点把曹尚给冲了一个趔趄。
完了
曹尚看着越发混乱的场面,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这时候后营里已经乱作一团。
这里负责运送辎重的民伕多,大都没有正刀真枪地上过战场,原本就已经是混乱的局面,再加上突然而起的大火,顿时就炸了营。
有人见营帐就钻,有人则是抓住什么盖在脑袋上,却撅着屁股露在外面,有的则是木然的跪地上哭天抢地嚎哭,更多的人则是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跟在别人后面漫无目的疯跑
连带着周边的兵卒也跟着混乱了起来,虽然有军官在呼喝着企图约束,但是被乱窜的民夫一冲,又是跟着乱了套,不少兵卒下意识的就跟着民夫一起逃跑,几个队长什长什么的不管是呵斥打骂全然不起作用,后来拔出刀来,连砍了几个逃兵民伕,依旧是杯水车薪,弹压不祝
后方一乱,前方也跟着乱了。在前面结阵的兵卒一分神,手上就软了,阵列被对方骑兵冲成了几块,然后眼见着那些骑兵呼啸着,就朝着此处而来!
是胡骑;
虽然有曹军骑兵在尽力堵截和遮拦,但是胡骑先天的以乱打乱的技能一展开,简直都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号令,根本不和曹军骑兵硬碰硬,小股的胡骑见到曹军骑兵就躲,然后见曹军骑兵分散了便是立刻又围上来群殴。
在后路大营的曹军骑兵,原本就不如前锋精锐,再加上夏侯尚这个统领,故得上头就顾不了屁股,进退失措之下,两个方面都被捅
曹尚他爬上了一旁的粮车,四下眺望,只见到处都是抱头鼠窜的的兵士民夫,却没有看到一杆号令的军旗,他侧耳想听有没有重新集结的号角命令,但是很遗憾,除了前方漫天卷地的喊杀声和周边各种混乱的惨叫嚎哭声之外,他听不到一丝整顿的号令。
蠢货!蠢货
兵败如山倒,大军已经乱了阵,这时候说什么都是白搭多余,首要的是要找一块有利地形稳住队伍,然后再说其他
大营里已经是四处火起八面冒烟。
胡骑零散得到处乱窜,几个十几个的在营盘周边纵横来去,有的甚至趁乱冲进了营地之内,见人就砍见营帐就烧,恣意地狂踏乱踩。
曹兵没有号令,难以形成相互依靠支持,只能东一簇西一团地各自为战,再加上混乱的民夫嚎叫着乱冲,有时候根本都没等到胡骑,就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再被敌骑一冲,就象割麦子一般一倒就是一片,断胳膊断腿血肉横飞,脑袋残肢被人腿马蹄踢得满地乱滚。
当然也有悍不畏死的曹兵迎着胡骑就扑上去,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拖敌人下马,没有武器就抱着敌人朝马蹄下滚,就算死了也要拽着人腿马腿不松手的
只可惜这些只是零星的抵抗,并不能起到什么中流砥柱的作用。
直到曹尚在这个过程之中,站了出来,打出了旗号
时间往回退一点,曹尚穿过混乱的人流,找到了后营中阵,可是在后营中阵之中,为了防止被这些昏头乱跑的民夫冲击,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一排兵彼此隔着一臂的距离肃穆挺立,一个个都是神情冷漠面无表情,刀出鞘弓上弦如临大敌一般,看人群涌过来问都不问就是一矛杆捅过去,再靠近就用刀背乱砸,没有直接用刀刃枪头,就已经是很手下留条了,见曹尚过来,明明知晓曹尚一身戎装,有些身份,也同样不客气,长矛一指喝斥一声:干什么的?回去;
曹尚停下脚步,大声喊道:我是邺城所属曹尚!叫你们的统领过来!我有话要说;
曹什么若是一般人来了,小队长连理都不理,但是听到了一个曹字,便是看了曹尚一下,丢下了一句等着,就转头去通禀了。
过了片刻,从阵中出来了一个军侯,伸着头将曹尚上下打量了几眼,也不自报家门,直接问道:有什么事?
立刻派人收拾局面!不能让后营就这么乱下去!兵卒民夫要分别整队!骡马牲畜赶到一起派专人看管!让民夫把车辆都拉过来挡在前面!要快!胡人很快就会冲进营地,到时候就全都完了;
军侯目光一凝,你是谁?
军侯接到的命令是谨守中阵。多做多错,也不仅仅只有在政坛官吏之中,在军校之处也是一样。
某姓曹!这是某腰牌;曹尚无奈,只能扯虎皮当大旗,若是不能速速定乱,届时丞相怪罪下来,夏侯将军也保不了你;
军侯借着火光,看了看腰牌,然后抬头盯着曹尚。
腰牌只能证明曹尚的身份,并不能证明曹尚有什么权利调兵。
曹尚咬着牙,一动不动。
某有军令在身,在此值守,不能过去军侯盯着曹尚说道,我顶多只能给你些人手我调一队给你
不行,最少两队!动作要快!再迟就来不及了;
军侯迟疑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等曹尚好不容易带着兵卒,刚刚拉扯出一条阵型出来的时候,十几名的胡骑便是从黑暗里面奔出,直接撞了上来
幸好,曹尚已经让人以车阵为中心,摆出了一个圆形的阵列,外层车阵缝隙之处都是盾牌长矛直刀,敌人用箭射就举盾,敢靠近就是刀劈矛戳,有负伤的就退进内圈,里面自然有人站出来接他的位置。还有些弓手也被曹尚派到了车顶上,朝着胡骑进行射击。
胡骑绕着车阵打了几圈,没捞到什么便宜,几番企图冲锋都没撞开车阵,自己反而死伤了几个,就知道这块骨头不好啃,一声唿哨就都拨转马头,忽啦啦地撤了。
这队敌人刚退,曹尚等人还没来得及喘息,又是一队胡骑撵着些民夫和溃兵从另外一边哗啦啦冲了过来
绕去阵后;
阵中当面的曹尚只来得及喊一声,就见到有些守不住步子的民夫已经撞上了车阵!
绕去阵后!冲撞者,杀;曹尚大喝着,这个时候,可不是怜悯的时刻!
民夫被当场砍杀了十几人,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避开了圆阵正面,绕往后面去了。
这拨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绕一圈冲了两回看看冲不动,领头的胡骑将战刀一摆,一群胡骑便是嚯嚯怪叫着就跑了。
曹尚见有间隙,便是让人将军阵扩大,不断的收容混乱的兵卒和民夫,但是陆陆续续的战斗一直都没有停过,有时是一群胡人骑兵上来骚扰试探一下,有时是两三群胡骑同时过来一起动手,好几回情况都是万分危急,阵破人亡只在瞬间,幸好是聚集在此处的曹军兵卒也是越来越多,有组织和没组织毕竟是两回事,这才保住了圆阵不被攻破。
混乱的黑夜渐渐的过去,胡人骑兵也在黑暗离开的时候撤退了,就像是黑夜里面的豺狗,天亮了就不敢展露身形一样。
看看后路大营左近不再有大股敌人出没,偶尔有人在远处露个头,也是张望几眼转头就走,曹尚便是知道眼下这场浩劫,多少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这心头一松,那口憋在胸口的气一泄,曹尚就觉得浑身酸疼得要命,两条胳膊也象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似乎在也拿不动手中的战刀
曹尚杵着刀,慢慢滑坐到地上,张大了嘴呼呼哧哧地喘息。
片刻之后,周围也是一片哐哐啷啷的兵器落地声,到处都是粗重的喘气声,干呕声,还有压抑的哭泣声。
莫名其妙出现的胡人骑兵,带给后路军大营的不仅仅是人员伤亡,更重要的是被焚毁了不少粮草,直接影响到了曹纯的宏伟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