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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过于年幼了,今年也才不过十三岁。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主少国疑”,稍有才干实力之人大多不愿意依附,纵然有“少主”的正统,绝大多数郑芝龙的旧部还是流向了其他各股势力。迄今为止,聚集在安平的郑森集团水陆只有两千人马,大小船只三十艘。只能勉强自保。垂涎于安平附近田庄的各股势力,不断的威逼利诱,要“拥戴少主”。钱太冲左支右绌,辗转腾挪,好不容易才维持住小小的局面。
如此的压力之下,钱太冲知道自己纵然是诸葛孔明在这小小的漳州湾里也没法施展,要破局,要生存须得寻找更大的靠山。
原本福建巡抚就是他的最大靠山,但是邹维琏离任之后,新任巡抚沈犹龙对郑氏集团十分冷淡,明面上还待之以礼,对集团内部的种种斗争完全是“坐山观虎斗”的态度。钱太冲几次赶赴福州,都没有获得什么实质性的援助。
幸好,沈犹龙对郑氏集团的态度还是分而治之,虽然不会帮助某家,可也不会允许他们互相兼并。但是他的下一任呢?若是有人授以重贿,再或者此人意图重新整合郑家,郑森集团就岌岌可危了。
再三考虑之下,钱太冲决定赌一把大的,直接上京来找靠山。
从崇祯九年入京,一直逗留到过年,期间他在京师各种找路子,走门子,要说郑芝龙留下的人情网络还真是不少。钱太冲靠着郑森的牌面见了好几位朝中大佬,连曹化淳这位“内相”也见过了。福建籍的在京显宦见了不少。前前后后花了好几万两,一直没能换来一个有用的回复。
在京师的这大半年,他算是真心体会到了什么叫“人走茶凉”。郑芝龙得势的时候他未曾享受过他的风光,为了郑森奔走却充分体会到了世态炎凉。
换作其他人,大约早已是灰心丧气。但是钱太冲此人却有着一股犟脾气,偏要为人所不能为。绝望之余,他决定亲自向皇帝上书。奈何他的官卑职小,并无直奏之权。只能委托朝臣。
但是这个人却并不好找。郑芝龙活着的时候,他经营的海上贸易,在朝的闽籍官员多有分润。郑芝龙死后,郑氏集团分出来的各个小集团都被髡贼排斥出了海贸。
没有了利益关联,这些人自然也不会为郑森出头。钱太冲最后还是走了太监的路子,冀图最后一搏。这一盏茶,连居中的各种乱七八糟的花费,他用了一千两银子。
没想到这“最后一搏”却有了作用!钱太冲被带到锦衣卫衙门关了几日,又问了几回话。今天突然将他提出,要他穿好公服,预备好相关文书。
问及要去何处,对方却是闭口不言。不过举止言谈上却比前些日子客气了许多。
钱太冲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只是不敢相信――金殿召对,这是每个寒窗苦读的读书人的梦想。即使到了此时此地也依然觉得自己似在梦中。
随着御前太监出来宣召,钱太冲赶紧整了整衣冠,弯下腰,亦步亦趋的随着太监的进了玉芳轩。
一个宫女揭起黄缎门帘,钱太冲腰背弯到几乎九十度,恭恭敬敬地走迸了东暖阁。
说了声:“臣漳州海防同知衙门检校钱太冲见驾!”随即跪下去给皇上叩头。
这样的私下召对,官员并不报具体报名,但是钱太冲以为自己并非天子近臣,还是把官衔全名全部报出来为好,至少可以让皇帝留下印象。
以他的身份能见到皇帝是难得的幸事,但是真得要直面御颜,心里未免惴惴不安。他现在已经不是“民”,但是官卑职小,上书言事实乃大忌。获得召见大致可以说明皇帝对他上书的事情有兴趣,但是自古“伴君如伴虎”,万一奏对中出了什么疏漏,他个人安危不足道,还关系到郑森和他周围的一干忠贞之士。
行过常朝礼,他没敢抬起头来,望着皇上脚前的方砖地,等候皇上说话。
有片刻工夫,崇祯没有说话,只把来人通身上下打量一番。但见来人三十多岁,神情沉稳,皮肤黝黑,手脚甚是粗大,虽说举止稍有毛糙感,但是看面相是一个很靠得住的人。
“你就是钱太冲?”
“是,正是微臣。”
“哪一年的科名?”
“臣惭愧。科场蹉跎,只青一衿。纳资为南京国子监监生。崇祯五年以安平、中左收复保案在册,得任检校。”
“不是正途出身,也用不着惭愧。天下英才甚多,哪里个个都是科举出身的。”
“谢皇上勉励。”钱太冲听了这句话,只觉得胸前发酸,气血上涌。不过一句客气话,但是出自天子口中,却有无上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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