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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雪花石,黑檀木以及玻璃之类的必须品。
来自于高地诺曼的雷曼殿下就在执政官宅邸中的一个阳光室里等待来人。这座阳光室是哈威之前的执政官的妻子留下的,顶面镶嵌着巨大贝壳磨出的明瓦,比起玻璃,明瓦的透明度当然要差多了,但相对的,投下来的光线也要柔和地多,而且明瓦的花纹就像是流动的云那样优美舒畅。
他身边只有两位侍从,还有安东尼奥法师随行,毕竟如果雷哲有了意外,他就是高地诺曼的海曼家族仅有的幸存者了——他们的母亲,李奥娜就在数月之前逝去了,她的葬礼比起伯德温.唐克雷的简薄多了,但每个人为她送行的时候流下的眼泪都是真实的。
在走廊上传来轻盈而有节奏的脚步声时,雷曼等待已久的人出现了,让他略感意外的是,那竟然只是一个女孩,她的身后是亚戴尔,罗萨达的牧师在看到雷曼的时候微微一笑。雷曼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因为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曾经提起过这个人,但他脸上的烙印已经消失了,他看上去年轻而俊美,就像是任何一个罗萨达的宠儿那样令人艳羡。雷曼突然庆幸起来,如果父亲还活着,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会感到多么地刺眼啊,虽然伯德温离去的时候雷曼还是个孩子,但他犹如母亲一般细腻的心早就察觉到了父亲的彷徨与无措——也许伯德温.唐克雷犯下了无可饶恕的错误,但他终究是雷曼的父亲,雷曼不忍心看到他因为嫉妒而变得面目丑陋。
雷曼站了起来,阿芙拉停住脚步,少年与少女对视着,他们一个是高地诺曼的第二继承人,一个是克瑞法的主人,谁也不愿意率先退让——年老的法师适时地呵呵笑了两声,雷曼轻轻吸了口气,也许作为高地诺曼的王子不能,但作为一个男性,他似乎应该谨守礼仪,他向阿芙拉点了点头,走到一张座椅后面,而阿芙拉也颔首致意,上前轻轻坐下。
“接下来的事情。”阿芙拉也懒得和这么一个凡人寒暄周旋:“我希望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或许,”她停顿了一下:“你会这样希望的。”
安东尼奥看了一眼雷曼,雷曼将双手交握在一起,让法师看到自己的符文戒指,在他的胸膛上还悬挂着两枚防护符文,一枚受到冲击就能释放火焰的攻击性符文——阿芙拉也注意到了,不过她根本不在意,如果要杀了这么一个弱鸡(这还是她从黑发的龙裔那儿学来的名词),这些符文压根儿构不成什么妨碍。
在所有人,除了阿芙拉与雷曼之外的人走出去之后,阿芙拉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那位年老的法师释放的屏障法术——至少这里是不会有人能够窥视与窃听到之后的秘密了。
“我是奉格瑞纳达王之第三子,克瑞法之主,黑发的统治者克瑞玛尔殿下的命令而来的,人类。”阿芙拉严肃地说,当然,作为一个介于女孩与少女之间的孩子做出这样的神态,完全可以说是有点可爱的——她真的不是很漂亮,也缺少女孩的天真或是女性的柔媚,轮廓简直可以用锋利来形容的面孔,薄的如同一根血线的嘴唇,让人几乎要感叹浪费了那双如同碧空、海水以及晨光糅合在一起的宝石眼。但这种令人惋惜的组合,反而让雷曼的反感不是那么强烈了,她让他想起逝去不久的母亲,李奥娜也是一个比起花朵来更适合利剑的女人,但她是个能够让无数男性为之羞愧的战士,睿智,顽强而又坚韧。
“那位殿下的恩情我们仍然铭记在心,”雷曼说,李奥娜从未讳言过克瑞玛尔对她的帮助,还有他在加冕仪式上曾经令伯德温免于葛兰的刺杀,所以他才会应允这次会面:“他是否需要我们的帮助?”
阿芙拉将轻蔑的笑容藏入口中:“不,”她简短地回答道:“殿下只让我把这个带给你。”她从次元袋里提出一根项链,项链的坠子是一颗圆形的黑色宝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雷曼不解地看着她,“这不是什么危险的魔法用具,”阿芙拉说,“提着链子,往光亮的地方看。”
雷曼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
他在宝石里看到了小小的伯德温.唐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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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曼差点就将这颗宝石跌落在地,阿芙拉探出手去,迅速的就像是那只手原先就在那里等候着。
“这是什么?”他嘶声问道。
“你的父亲,伯德温.唐克雷。”阿芙拉有点不耐烦地说道:“难道你认不出他吗?或是真的认为他死了?不,他没有,这是一只束缚法球,只要把它打破,里面的人就会掉落出来。”
“你想要什么?”雷曼不顾一切地思考着,他的头脑如同暴风雨来临之时的海面那样疯狂地翻滚着,是谁?是陨落的格瑞第,还是克瑞玛尔,又或是另一个邪恶的法师与术士?他们是来要挟他们的吗?毕竟高地诺曼人都知道伯德温.唐克雷已经为了王都的安危,在与红龙的战斗中慨然赴死了,他应该是个死去的英雄,而不是一个活着的国王……凡人……甚至是罪人。
“什么也不要,”阿芙拉干脆地说:“你拿走他就可以了。”
雷曼看着她,阿芙拉冷漠地将宝石放在桌子上,因为是在阳光室里的,为了避免在光线的长时间照耀下褪色,桌面不是檀木或是橡木,而是雪花石,黑色的宝石落在上面,就像是一个明显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