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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当真要卖下她?”
“本宫没时间更没心情和你开玩笑,痛快开个价吧。”
“好,这可是公主说的,大家可都听得清清楚楚!”
代朝祁得逞地笑了笑,似是捡了什么大便宜,未几他伸出一只手伸展了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既然是公主要买,那我便便宜些,这个数,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五两?”秦楼安问道,未几又觉得代朝祁不可能如此便宜她,又说道:“五十两?”
“五十两公主是打发叫花子吗?”代朝祁不屑轻哼一声。
五十两对于一青楼女子来说已是天价,纵是为楼中的头牌花魁赎身也不过百来两银子。这女子纵是有几分姿色也不置于要价五十两,何况代朝祁她还不知代朝祁在这女子身上到底花了多少。如果不是五十两,难道是五百两,代朝祁可当真是狮子大开口。
“本宫奉劝小王爷适可而止,就五十两,此女本宫买了。”
“站住!”代朝祁上前将她拦住:“谁同意五十两了?你问问他同意吗?本小王爷现在就出五百两银子买下她让她好生伺候我的手下,公主您还是莫要多管闲事为好。”
那中年男子闻言立马凑上前来,招呼着人便要将柳惜颜送往瑁王府。
见代朝祁笑着她将卖身契塞进怀里,秦楼安瞥了眼一旁谢容笑道:“本宫出一千两为她赎身,不过这钱自然是谢容公子出。谢容公子,是不是啊?”
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谢容闻言顿时没了看热闹的心情,不满道:“本公子是答应了你今日你一天的花销都记在我头上,可你这买个女人算是怎么回事?不行不行,这钱本公子不出!”
“可谢容公子也没说不允许我花钱赎人啊,现下公子不同意是想出尔反尔吗?”
“谢兄,这是怎么回事?你当真答应了她如此无理的要求?”
听代朝祁问道谢容,秦楼安甚是无语地翻了他一眼,就他竟然也配说别人的要求无理?
谢容十分懊恼地点点头,代朝祁甚是不甘心得看了她一眼说道:“哼,今日看在谢兄的面子上,本小王爷便五十两银子让给你!这是卖身契,另外这钱算我的,不必问谢兄讨要了。”
一提到谢容这代朝祁竟然如此好说话?
秦楼安从他手中拿过卖身契后想到,如果他是想通过接近谢容进而分谢家一杯羹的话,只怕是如她父皇一般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彩楼前谢容已说得很是明白,纵是谢荀不在谢家也并非谢容说了算,何况谢容自己对生意上的事也丝毫不感兴趣。
可若如此说来,长阳邑黄雀楼前发钱一事该如何解释?谢容那钱又是从何处来的?
只因现下柳惜颜虚弱到几近昏迷,要她自己走回公主府是不可能了。秦楼安叫那中年男子去找马车或是轿子来,自己则走到月玦身旁等着。
“你不是说你自幼长在佛门留着几分佛心吗,适才又为何阻止我救那女子?”
“我只是觉得此事颇为蹊跷而已。”
月玦朝更远处走了走,秦楼安知道他是有话不方便在此处说,便跟了上去。
“此女若一开始便为代朝祁所强迫,依着他手下仆从与这极欢楼自己的小厮,又怎会一开始便让她一弱女子逃出来?”
秦楼安看了眼五六个手持长棍的小厮,又看了眼跟在代朝祁身后的几个身形彪悍的仆从,月玦说得好像确实有些道理。
“虽然不太可能,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尽管这卖身契确实有些奇怪。”秦楼安又看了眼柳惜颜三字,未几将契书放进袖中:“你是在担心什么?”
月玦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一时之间我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有问题,只是觉得这像是一场刻意排演的戏,而且是故意演给公主看的。至于如此做的目的,就无法揣测了。”
“这怎么可能?我们来十八红粉巷只是我为了带你散心临时起意,何况这红粉巷也并非只此一处牌楼可进,要是故意演戏给我看,那他们之中岂不是有位神算子?”
见月玦依旧有所顾虑,秦楼安笑了笑安慰他:“好了,虽然我为她赎身,但却没有将她长久留在府里的意思。待她伤好些便送她些盘缠让她出府,到时至于她要去哪里做什么,我就一概不过问了。如何,风神俊朗的月管家?”
月玦闻言失声笑了笑说道:“都依从公主就是了。”
此时秦楼安一行人在等着马车,谢容与代朝祁在一旁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接连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无人注意到,极欢楼对面的彩楼三层临街的一扇雕花小窗微微启开一条缝儿,一双深邃的狐眸正淡淡的凝视着楼下众人。
“童儿,将惊风递过来。”
“是。”
身着白衣的小童将手中擦拭得光泽锃亮的弯弓递给谢荀,又取了一支长箭承上去。
锋利的箭镞呈灿灿金色,墨黑的箭身泛着油亮的光,尾处的羽似是鸦羽中又带了金。谢荀从头到尾看过后,缓缓搭在了弓上。
“家主,今日为何要在这里把玩惊风长弓?”
“今日不是把玩,是要射人的,童儿一会儿可不要偷看哦。”
谢荀缓缓拉着惊风弓,微眯的狐眸藏着狰狞的杀意,然说话的声音却依旧如哄稚童入睡一样轻柔。童儿凑到窗前通过窗缝看了看,抬头问道:“家主为什么要射人?”
惊风开弓,声若破风,楼下顿时惊起一片尖叫,转瞬便乱作一团。
“来人呢!保护小王爷!有刺客!有刺客!”
谢荀慢条斯理将惊风收起后掩阖了窗,摸了摸童儿的鬓发,“他伤了容弟,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是要报仇,只是可惜了——”
谢荀遗憾地看了看手中的弓,“我这箭术生疏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