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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紧接着涌上来一股温热有力的搏动。
“我输了。”
隔帘后传来雪子耽甚是疲倦的声音,虽然依旧平淡无波,然寥寥三字中却透漏着一分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他输了。
他并非没有想过输,可是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输。推演中,他明攻也好暗袭也罢,无论如何的阴谋诡计,都不足以致月玦于死地。
而他总能以一种恢宏正气又富丽堂皇的招式反击回来,如太阳的光退散黑暗一般将他逼退。
然又仅仅只是逼退,月玦总在他自以为必死无疑时戛然停手,放他一条生路。直至现在,他手下依旧兵多将广,粮草军械俱是充足。
月玦从来不曾对他下死手。
现在他依旧可以重整旗鼓,再度发起进攻。
可他已料到结局,无疑又如先前不知多少次那般,他依旧会被月玦逼退,他又放他一条生路。
对于雪子耽的认输,月玦只微微一笑,淡到看不出,预料中的胜利并不让他觉得有多畅快。他拍拍秦楼安搭在他腕上的手,略略坐直些身子。
“并非是你输,是你师父雪机子输给我。这场推演中,你的招数中处处皆是雪机子的影子,阴险狠辣,不留余地,可偏偏将自己逼入绝境。”
透过细韧的竹条编织的隔帘,透过缝隙可依稀看到雪子耽被定格一般的身影。
静默了片刻后,月玦有些费力的伸手,手指挑开帘子。
“雪子耽,你并非心狠手辣之人,纵是雪机子自你幼时便将你浸在阴谋诡计的毒汁之中,亦无法侵蚀你骨子里所带的淳善,输的并不是你。”
月玦这是在安慰雪子耽吗?
秦楼安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连徘徊,最终他见雪子耽虚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输给我并不是什么坏事,今日之后,你对于兵法战术定有更深之彻悟。然要做到这些,便先要拔除雪机子留在你心思里的阴恶歹毒。”
但愿他能精进...然恐依旧不敌那二人联手。
雪子耽闻言,久久未曾说话。
秦楼安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听月玦说他们师父雪机子心思毒辣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可一想到师父的所作所为,她就更难受。
粉黛的敲门声将三人从各自的沉思中唤回神,推演之时粉黛曾来过一次,是给秦楼安送干爽衣服鞋袜的,现在是来叫几人用午膳的。
秦楼安仅仅是给二人传递纸条摆弄木偶都觉甚是饥饿,就不用说他两个又费力又费脑的人了。
她让人将长案撤下去,吩咐人将午膳摆上。
一开始她留雪子耽在府中吃饭被他拒绝了,然架不住她的再三挽留,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饭菜摆上来后,她去偏院叫月瑾一同来吃饭。
有意思的是,雪子耽看到月瑾的瞬间,竟有片刻的愣神。那种惊愕中带着丝丝痴然的眼神,还是秦楼安第一次在那双紫瞳中看见。
惊愕她是能想到的,他一定没想到月玦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只是那一丝转身即逝的痴迷...
秦楼安端碗扒了口饭,不敢继续往下想。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雪子耽该不会看上月瑾了吧?这像什么话啊..人家已经有虞世南了啊...
不过按雪子耽的性子,许是她多心了。
几人融洽地吃个半饱后,秦楼安见月玦与雪子耽的面色好了不少。
月瑾知道二人推演比斗过,放下碗筷好奇地问道:“皇兄,你与雪国师推演,最后谁赢了呀?”
“闲来无事推演着玩闹而已,又何论输赢?”
玩闹?秦楼安看向月玦,月瑾不知二人间的厮杀是如何激烈,可她却亲眼所见,那哪里是玩闹?
不过月玦如此说,倒给雪子耽留了几分面子。
可偏有人不要这个面子,雪子耽神情淡淡地说道:“你皇兄赢了,是我输了。”
月瑾神情了然地点了点头,倒不是她不为自己皇兄胜利而欣喜,只是这种事对她来说实在已不足为奇,她皇兄若是输了,那才叫惊奇。
“国师大人,你为何一直敛着眼不看我们?”
雪子耽执筷的手僵住,细密的睫毛微微眨了两下后,片刻后,如蝶翼轻扇一般轻轻掀起,一双纯净剔透的紫瞳展现在月瑾眼前。
她只愣了一下,而后拍着月玦的肩惊喜道:
“皇兄你看,国师大人的眼睛也是紫色的,与三渡师父的眼睛一样的...嗳?皇兄,国师大人与三渡师父长的也有一些像啊...”
月玦闻言只看了眼雪子耽淡淡笑了笑,并未说话。秦楼安不曾见过三渡,自然不知雪子耽与他生得像不像,也便不好说什么。
月瑾只以为他们是不认可她的话,又道:
“是真的,不信皇兄你好好看一看。尤其是眉眼间...天下怎么可能会有两个紫瞳之人呢?国师大人,你是三渡师父的儿子吗?”
雪子耽清澈得紫瞳兀然一缩。
虽然秦楼安也觉紫瞳之相乃世之罕有,若非有血脉亲缘,恐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两个。可若说三渡大师与雪子耽如月瑾所说是父子...未免荒谬。
她师父雪机子与三渡大师虽为亲兄弟,然却手足相残视若仇雠,怎么可能替对方养儿子?
“宫中有事,先告辞了。”
雪子耽撂下一句,起身就走,秦楼安与月瑾俱是惊讶地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一直低头用膳的月玦抬头笑道:“雪子耽,我妹妹童言无忌,你可...要好生放在心上啊。”
这是什么话?
秦楼安与月瑾一起偏头看向坐在中间的月玦。
且不说月瑾所言是不是童言无忌,就当是,也该让人莫往心里去,他怎反倒让人家放在心上?
雪子耽只脚步一顿,而后便步履匆匆走了。
这顿饭虽不说是不欢而散,然以这种结局收场,秦楼安还是没想到的。
月瑾甚是愧疚地问道:“皇兄,公主姐姐,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怎会,瑾儿说得甚对。”月玦宽慰她一句,笑道:“只是公主姐姐却是不对,要叫嫂嫂。”
“是,公主嫂嫂!”
月瑾顿时乖巧又甜腻地叫道。
秦楼安有些害羞地冲她笑了笑,便招呼着她吃饭。不过她总觉得,这一上午来她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直到晚上,月玦抱着枕头敲开她的门。
“你...你这个时辰来做什么?”
秦楼安已脱了外衫,正要上床歇息,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后,竟然发现是月玦。
他径直走进她房中,绕过屏风走到榻边,秦楼安不解地跟进去,见他已将枕头放在她床上。
“我自然是来告诉公主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