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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二人走过去,见秦楼安在愣在原地,月琛上前轻声道:“公主可是受了惊吓?”
雪子耽从地上捡起那三把飞刀,皆淬了剧毒。
看着刀身泛起诡异的青白色冷芒,秦楼安惊魂甫定,意识到自己适才有多危险。如果不是有人出手相救,只怕现在她已死在代朝祁手里。
“我没事。”
简单回了月琛一句后,秦楼安弯腰将地上的匕首捡起来,正是先前缺挑选的那把。
是他以匕首截下袭来的飞刀救了她。
秦楼安看向站在擂台下方的缺,此时他依然低垂着头,若不仔细看,完全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可一旦看到他,就难以忽视他通身的阴寒。
然就是先前她以为不像好人的人,这样一个看上去令人避之不及的人,出手救了她。
秦楼安看他的目光逐渐复杂。
她记忆里完全不记得有这个人的身影,亦搜寻不出一个与他气韵相似的人。
可偏偏…这人却隐约给她一丝极为浅淡的似曾相识之感…尤其是那双无垢无沉的眼眸。
“擂台比武竟以暗器伤人,属实卑鄙!”
篷帐中传来张世忠为她打抱不平的声音,秦楼安看向重新跃上擂台的代朝祁,从雪子耽手中拿起一把飞刀,面色格外凝重。
“代朝祁,你技不如人便也罢了,竟然还以淬毒的暗器偷袭我。身为瑁王府小王爷,竟明知故犯带头破坏擂台的规矩,真是丢瑁王的脸!”
“谁说这是我的暗器了?这可是我的兵器!”
代朝祁又从衣袖中取出一把飞刀,恬不知耻地为自己狡辩:“以飞刀为武器的人多了去了,为何我用不得?还是说用枪就不能用其他兵器?”
秦楼安简直要被他的蛮不讲理气笑。
“行,就算我大度,允许你使用两样兵器。然适才你已然掉下擂台,便已是输了。这时再以飞刀袭击我,难道不是坏了点到为止的规矩?”
“掉下擂台又如何,如今本小王爷不还是重新站在台上了吗?难道你不知道在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吗?”
代朝祁俨然无赖做派,秦楼安竟无言以对。
“再说了,你现在不是也没受伤吗?有什么好计较的?而且如果我刚才看的没错,是那个丑东西出手救了你吧?”
代朝祁胳膊一抬,手指着下方的缺。
“你怎么不说他突然出手帮你也坏了规矩呢?还有他们两个,你们四个对付我一个是何道理?”
代朝祁又一一指了指月琛和雪子耽。
秦楼安突然感觉跟一个无赖据理抗争,她自己才是最蠢的傻子。代朝祁这番胡搅蛮缠的功夫,着实已修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既然代小王爷这么说…那不得不罪了!”
秦楼安突然转身,对着篷帐中代衡的方向猛然弹出手中飞刀,不偏不倚,啪得一声将他头上金冠连同大绺头发尽数削掉。
霎时代衡当众披头散发,宛如疯癫汉一般。
“瑁王爷可不要见怪,我适才这一刀可没有伤到你,按照代小王爷所说,可不能计较啊!”
惊骇中的代衡才刚反应过来便听到秦楼安如此说,又意识到自己现在狼狈不堪的窘态。
加之秦昊与张世忠在一旁隐隐发笑,一众臣子亦在极力憋笑,他当即顾不得计较,沉哼一声甩袖出了篷帐,叫上代朝祁便匆匆离去。
看到代衡父子刺过来的眼刀,秦楼安知道这下已将二人彻底激怒,日后定又有不少麻烦。
然代衡本身就是个大麻烦,亦不怕他再暗中给她使绊子。
何况适才代朝祁那副欠揍模样,她忍不了!
她的比试如此稀里糊涂地结束,张世忠自然是判她为赢,且将代朝祁的卑鄙行径好生一番痛斥。
她父皇紧跟而上将代朝祁连同代衡狠狠鞭挞。
片刻后,鸣金退场,秦楼安走下擂台,击鼓登台,轮到缺上场与月琛比试。
她走到缺身前,谢过他的救命之恩,双手将他挑选的短刃奉还。
“当真…不再换把兵器吗?”
在他接刀擦身而过时,秦楼安用仅他与她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
缺登台的脚步一顿:“已足够了。”
足够了?
秦楼安讶然转身看着他走上擂台,足够是什么意思啊…足够打败月琛,还是足够他放水了?
雪子耽也从台上下来,站到她身边。
“若是月琛赢了,你我二人中势必要有一人与他比试,不知师妹有多少胜算?”
秦楼安摇摇头,坦诚说道:“出宫前一晚我曾在掩瑜阁里见过月琛一面,他能避过那么多金吾卫进到阁中,武功定然不低…”
她进入掩瑜阁,都需事先引开一部分人。
“目前我并没什么胜算,只盼能在他与缺的比试中寻出一些他的破绽…说什么都不能让他赢。”
最后半句,秦楼安语气由靡软变得坚定无比。
她这一番话,雪子耽只留意到月琛曾到过掩瑜阁,阁中关押的,可是另一个知道月玦下落之人。
雪子耽未再言语,秦楼安紧盯着场中已打斗起来的二人,无论是月琛飘逸高妙的剑法,还是缺诡谲狠辣的刀法,都让她觉得甚是熟悉。
月琛的剑法像她与雪子耽,然更像月玦。至于缺的刀法…却处处带着她师父雪机子的影子。
她师父与三渡大师剑法同宗同源极为相似,故而她和雪子耽与月玦所会剑法亦有相通之处。
她师父为了胜过三渡,曾煞费苦心钻研出一套专门克制祁雪山剑法的刀法,她曾经见识过,却因招式太过阴狠,她不曾练过。
然据她所知,这套刀法并非完美之作,只能克制她师父自己所会的剑法,然三渡大师的剑却已然变通不少,并不能完全彻底地克制。
可擂台上的缺,却像是将这套刀法化到至臻之境,比之她师父的招式要愈加阴损可怖。
他宛如一个魔鬼。
秦楼安目光紧紧追随着打斗的二人,月琛的功夫为什么像月玦他可以理解,大抵是近水楼台,他亦跟着三渡大师学过祁雪山的剑法。
可是缺的刀为何像她师父,她却不得而知。
难道师父除了她与雪子耽,还有其他的徒弟?
最令她感到不解的是,这个叫缺的怪人是不是打上头了?忘了她父皇背地里交待的事了?竟然打着打着将武功高强的月琛压制的死死的?
不过,中禁军里何时有这样的高手了?
“师兄…”
秦楼安偏头看向雪子耽,刚要问道可有此人入伍时的花名册,却见他的目光似是追随着什么一同扬起又落下。
她急忙看回台上,却见台上只剩下缺一个。
擂台下方,月琛亦不失风度的站立着。
这是什么情况,秦楼安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月琛竟然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