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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至于穿的如此不堪。
莫非是家道中落,才不得不投身军旅之中?
缺听闻后并未说话,将围巾重新缠好后便去拿擂台上代表最后胜者的信筹。
武功的比试,也在夜色降临时落下帷幕。
秦楼安回营帐用过晚膳,虽然她未曾在比试中受伤,然一连数场的打斗,却让她又些疲累。
今晚她不准备去大将军府陪月玦,她要查一查那个一点都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叫缺的奇怪家伙。
她有一种甚是微妙的直觉,缺的身份一定不仅仅是中禁军里的普通将士,他突然出现在武功比试之中,且不畏压力赢过月琛,一定并非偶然。
若他是受人指使,又会是受谁指示?
她想到她师父雪机子,缺的刀法与她师父极为相似,二人之间绝不可能毫无渊源。
可若缺当真是师父的人,师父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秦楼安边想边歇息,不知过了多久,雪子耽从外面回来,见她还在帐中,神情有瞬息的愕然。
“师兄,今日武功比试中中禁军出身的缺拔得头筹,不知我父皇可有说要如何安排他?”
秦楼安将上首的座位让给他,自己隔着几案盘膝坐在下首,又讨好般地给他沏茶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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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秦楼安的突献殷勤,雪子耽落座的动作僵了僵,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已命人察查过缺,明日的骑术和射箭他亦有参加。如今他最终的表现如何尚未有结论,皇上暂时也未曾提拔嘉奖他。”
“他竟然三项比试都参加了…”
秦楼安更加困惑不解:“如果中禁军中真有这样的能人,怎会一直不温不火毫无风头?”
“许是一直没有契机罢了。”
对于这个说法,秦楼安不否认。
中禁军的统帅洛军中侯乃是她父皇的亲皇弟,手下各个骠骑将军亦多为选拔出来的世家子弟,只有极少数人能通过武举升为将,更惶提其他数万应征入伍的寒门子弟。
可纵是寒门子弟,至少也会有个名姓,这个自称叫缺的人为何却无名无姓?
若真无姓名,又怎可入得了军籍,何况还是驻守洛城的中禁军?
“师兄,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缺入伍时的登记名册?虽然我也不想麻烦师兄,可因我是女子,恐怕我皇叔是不会允许我过问军中之事的。”
“没必要。”
雪子耽淡淡说道:“这次参加比试的人,事先皆通过层层察查筛选,身份不会有问题。至于缺为何叫缺,或许他是被赦免的罪臣之后,然却被剥夺姓氏,无以冠名。”
闻言,秦楼安突然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若缺当真是被剥夺了姓氏的罪臣之后,这也符合她白日里对他家道中落的猜测,亦与他虽然身怀高才却依旧无出头之日相契合。
可事实当真是这样吗?
如果是,那他曾经又是哪家的罪臣之后?
雪子耽好像觉得当真没有查的必要,也没有帮她查的意思。他得知她今晚不去大将军府后,用过一盏茶便出了营帐,让她在帐中好生歇息。
夜色深沉下,千帐灯火接连成片,士兵围着簇簇篝火相聚吃着晚饭。
雪子耽走到军营最为外围的一处军帐前,一人背对着他朝着篝火而坐,一只烤到滋滋冒油的鸡正架在火上熏烤,香气浓郁扑鼻。
“她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
“由她怀疑好了,不必在意。”
背对着他的人轻轻笑了一声,不知从怀中取出什么,捏了半指撒在光泽油亮的烤鸡上,顿时一股掺有料香味的肉鲜味更加浓郁。
雪子耽皱了皱眉,快步过去将即将熟透的烤鸡夺过,“如此油腻的东西,如今你受用不得。”
说着他作势要将烤鸡扔出军营,可香味却似将他的手牢牢缠住,看着散发着香气的一整只鸡,仔细看,它炙烤的姿势竟被盘扎的十分优美。
“浪费亦不好…我替你受用了吧。”
……无耻。
接下来的一天里,秦楼安虽然没有参加骑术和射箭的比试,然她却一直在比试的场中观看。
与比武相较,这两项比试便省时省力多了。
许是因为已经输掉了昨天的武功比试,不可能再夺得三项第一,月琛干脆不参加骑射的比赛。
至于那日在射箭比试中大放光彩的代朝祁,也没有出现在今日的赛场上,应该是因昨天代衡在西风众臣以及东景使者面前出了丑的缘故。
他二人参不参加都无甚所谓,丝毫不影响秦楼安的观看,她一开始便是来看缺的。
昨晚她想了半晚上,也想不起除了萧姓,还有哪个姓氏被剥夺。可他又绝不可能姓萧,不然他根本连军营都进不了。
然缺这个名字又确实缺了点什么,她便私下给他起了一个,不冠姓,只叫缺玉。
只因他那双眼睛,实在太像剔透无暇的玉石。
自然,在最终确定这个名字之前,她还根据他的外貌以及品性想过诸如缺丑,缺冷,缺德,缺心眼之类…叫出来他可能会忍不住揍她一顿。
比试的结果不出她所料,缺玉在骑术与射箭的比试中皆夺得头筹,然结果又出乎她所料,只因缺玉赢得干脆而彻底,精彩而华丽。
他一马当先从她身前马场中驰骋而过时,她看见他扬起的发间一双眼沉静坚毅,脊背清峻高朗。
拉缰住马之时,马蹄腾然而起,他凌驾马上,眼眸微垂似睥睨众生,最后平稳下来的马儿载着他悠然走了几步,缓缓停到她身前。
至于射箭的比试中,她亲眼看到他以自己的葛布蒙住双眼,命人在靶前数丈抛掷铜钱。搭弓拉箭放弦,动作如行云流水只在瞬息之间,射出的箭稳稳穿过扬起的铜钱圆孔,正中朱红的靶心。
然最秦楼安印象深刻的,并非是他赢得有多精彩绝伦,而是他赢之后依旧从容的宠辱不惊。
“你…你为何突然要参加这三项比试?”
犹疑再三,秦楼安还是想亲自试探缺玉一番,看他到底是不是她师父从祁雪山派来的高手。
“因为没钱娶媳妇。”
“什…什么?”
秦楼安眉心顿时突突直跳。
这是什么荒唐至极的理由?
缺玉淡定优雅的裹缠着葛布围巾,她突然想起…不只是月琛,这次凡在比试中夺得三项头筹之人,都可从她父皇的三个公主中挑一个娶。
也包括她在内,不过他肯定不会挑她的。
“那敢情你是为了娶个媳妇啊...”
秦楼安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试探他了,她师父绝不可能派一个人来就为了白嫖个公主当媳妇。
“嗯。”缺玉淡淡点头,“公主你就挺好。”
秦楼安闻言霎时怔住,全身血脉都似凝结,她这是刚摆脱月琛,又要来个不清不楚的缺玉?
不好…她一点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