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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楼安贴靠在暗道冰凉的墙壁上,看着眼前手里拿着蜡烛,顶着一张雪子耽面孔的男子。
莹黄的烛光下他的笑容清朗无害,她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如果他不是雪子耽亦不是谢荀,那普天之下能扮作雪子耽瞒过她的人…
竟是她最为熟悉亲密的人。
秦楼安看他的眼神由戒备转为恼怒,她恼的是她自己竟笨到连月玦都认不出来,怒的是他竟然胆敢不听她的话,身体尚未痊愈便再次偷跑出来。
“月玦,你是扮作其他人的模样糊弄我上瘾了不成?这次竟然直接假扮成雪子耽来骗我?”
秦楼安双手攥拳走到他身前,埋首在他怀中嗅了嗅,除却衣衫上沁透的深秀茶香,一味清冷的雪气钻入她的鼻孔——是月玦没错了!
“即使公主遮去脸容,我亦能一眼便知是你。然公主几次三番都认不得我,莫非是对我不曾深识于心,根本未将我记入脑中?我可好伤心啊。”
月玦不再装作雪子耽的声音,恢复他自己润朗的声色,听他饱含委屈的抱怨,秦楼安讶然。
只因先前月玦信誓旦旦地答应她,会乖乖待在大将军府里养伤,甚至道出“失信于女子,何以取信于天下”这等让她震惊又哭笑不得的言论。
所以她从未怀疑他会偷跑出来,加之先前她和他说谢荀谢家之事时,他俨然一副置身事外漠不关心的模样,她便料定他不会插手她与谢荀之间的明争暗斗,又哪里能想到是他陪她蹲守朝龙殿?
不过现在月玦却来了,就站在她面前,尽管他是扮作雪子耽的模样,陪她深入谢家摆下的局中。
她可不可以豁达乐观地认为,这是他在她与谢容之间更偏向她,哪怕只偏重于她那么一点点?
秦楼安低头藏起唇角弯起的笑意,再抬起时她扬眉睨着他:“我的伪装哪能比的过你?你不但易容伪音来骗我,甚至故意扮作谢荀恫吓我!”
暗室中他突然站在她身后的那一笑,那简直就是谢荀那个眯眼狐狸精的典范笑容!
那笑看上去温柔无害,其实却最是危险可怖。
自从知道谢荀的身份后,每当回忆起他狐眸弯弯的儒雅笑容,她便如同看到一个个阴谋诡计,陷阱诈局,向她绽开一个血淋淋的笑靥。
月玦知道她所指扮作谢荀是为何意,他不否认他确实有恐吓她的意思,他想让她知难而退,再者提醒她此为谢荀所设骗局。
“我那么做不过是想将你吓回去,不愿你再深入暗室继续冒险。”
除此之外他那会吓她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可以算是对她认不出他的些许报复,尤其是他已提醒她若她遇险他要如何的情况下,她竟还要进暗室。
不过这一点,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她的。
秦楼安知道他适才说的话并不是因为怕她现在追究责怪而撒谎,他是真的不想她进入暗室。此时她亦能想明白为何他那么急切的想出去。
谢荀以及谢家之人皆非凡夫俗子,月玦亦不能完全保证他能护她安然无恙,他不想带她冒任何一丝不在他掌控中的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推到安全的地方,他迫切地想要带她出去。
秦楼安心里刹然温暖:“那你又为何要我摁下那个可疑的木栓,难道就不怕是机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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