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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是不是真的喜欢陆仁,这谁都说不清,但陆兰对陆仁的尊敬却绝对假不了。眼见着石韬这么无礼,陆兰马上就直起些身躯冲着石韬娇喝道:“哎,你这人怎么……”
话到一半,陆仁的手已经按在了陆兰的樱唇上,再扭回头来向徐庶、石韬歉意的一笑:“抱歉,我家这个小丫头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的。”
徐庶也赶紧找台阶下:“哪里哪里,是庶失礼在先。”
陆仁笑道:“这算不得什么失礼。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元直你当初为好友报仇杀人,后为躲避仇家寻仇而更名至此,遇事小心谨慎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徐庶不好意思的又拱了拱手,侧目望向了石韬,石韬则回以了一个严厉的眼神,那意思很明白,就是说你徐庶一向都很聪明,唯独因为至孝的性情,一碰上母亲有点什么事就会方寸大乱,连最起码的警惕性都没了,还得害得他石韬来帮你做恶人。
陆仁看在眼里,又笑了笑便向二人道:“广元如此仗义,实为益友。也罢,就让我说一说这信是如何而来的吧。”
一句话说出来,石韬马上就盯紧了陆仁,就连徐庶也都拉长了耳朵。说实话,徐庶现在冷静了不少,那自然就会对这封信的来历上上心。
陆仁给自己舀上了一杯酒,端起来之后缓缓的道:“可能二位应该知道,许都城中的义舍可以说是出自我手,而这抚幼义舍更可以说是我在许都城中的另一个家,与我的关系极为密切。我虽因曹操胸不能容之故而弃官离许,但我一直都放不下抚幼义舍中那些孩子……古语说‘同病相怜’,我陆仁早先也是个浪迹四方的乞食之人,深知其中疾苦,所以不想让那些在战乱中失却双亲的孩子们也去吃那样的苦。”
陆兰在旁边插上话道:“就是就是!当初的我、子良、子真都还是在街头以乞食为生的小孩子,如果不是大人和婉儿姐,早就饿死在荒郊野外了!”
“小兰……”
陆仁带着几分愠意回望了陆兰一眼,陆兰只好住嘴,轻轻的哼了一声,低下头去不再作声。这时徐庶与石韬对望了一眼,一齐向陆仁拱手礼道:“陆仆射高义,在下敬服!”
陆仁连忙摆手:“谈不上什么义不义的,我只是在凭我自己的良心做事而已。不扯远了,我还是接着说这信的来历吧。嗯……还是在官渡一役之前,我督管大司农府仓禀诸事,令弟徐康正是我的帐下仓吏,故而我与徐康就此结识,也因此知晓了有关元直你的一些事。
“后来到官渡一役,曹军势险,随时都会有败亡之危。我当时听说令堂膝下只有徐康在侧,徜若有个万一只怕就无人奉养,所以就差人将令堂请去了抚幼义舍,既可照料孤幼不致孤单,又可以做些轻活散活而自食其力。再者袁绍好名,如若真的许都城破,他也不会去动义舍而自损名望,故此令堂必能得周全……”
话说到这里,徐庶马上就离席向陆仁大礼参拜:“陆仆射对舍母如此费心照料,庶感激不尽!”
陆仁赶紧扶起徐庶道:“不敢当不敢当!元直稍坐,且听我把话说完。”
各自就坐,陆仁又接着刚才的话道:“后来我为曹操所迫,不得不弃官他往,但我心中还是挂念着抚幼义舍中的那些孩子。所幸我手下不乏精干之人,在我从吴郡迁居到荆州之前,我派出过心腹之人前往许都去打听义舍近况。他到许都后见到了令堂,而令堂听说我现在在周游各地,便写下了这封书信交付于我,具言若是我哪天机缘巧合间能与元直你遇上,就把这封书信交付给你。之后我在荆襄拜访各家名士,在水镜先生这里无意中听人提起过你的‘单福’之名,而且之前事迹亦相吻合,所以我便猜测着应该就是你,这次来也就带了这封书信来,希望能够碰上你,了却我的一桩心事。今幸而得成,我也可以无事一身轻了。”
徐庶再拜:“大恩不言谢!陆仆射请再受庶一拜!”
陆仁又扶起来:“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对了,听我手下人说,令堂半年前身体颇为康健,且得诸多孤幼孩童相伴,平日里却也其乐溶溶,再者令弟徐康为人勤勉,现为仓吏虽因无甚长才而高升无望,但凭其俸禄奉养令堂终老却足矣。所以我想元直你可以不用担心什么,安安心心的在水镜先生这里求学,学成之后博一方功名,然后再衣锦还乡、光耀乡里,如此当不负令堂之望。”
徐庶闻言黯然片刻之后才道:“庶碌碌庸才,又何敢厚望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