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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有隐隐的推测,高句丽最大的威胁可能并不出在外部燕北,而是来源于内部的大辅与大加。一场政变可能正在国中酝酿着,否则大辅与大加为何要将自己这统领禁军王师的将军在这个节骨眼上调离国内城?
在这个大王卧榻不起,两名世子一个为质一个蒙受战乱的节骨眼上!
与之相比,区区燕北的外患在贺浑鹿眼中反倒仅仅是小事情。也不是说小事,只是这纥升骨城已经被夺去,吏民亦为屠没,与其因此而执意北上与燕北打一场,倒不如知难而退守住藩篱。
依照燕北的兵力,即便其兵之精锐,比之高句丽寻常军士有过之而无不及,可终究受限于不过一万有余的兵员。其不南下还好,一旦南下必将分兵,分兵后各部首位不能兼顾,何况后勤粮道亦会失去保障,这在贺浑鹿看来,便是招至兵败的祸患。
燕北是迟早退走的敌人,而国内却潜伏着想要鸠占鹊巢的恶鸟,孰轻孰重?
可眼下这些诸部将领显然都不愿撤军,便十分难办了。
怀疑大加与大辅想要谋权篡位的话不能轻易说出口,可独自退却又恐为汉军骑兵所击。若非还需要依靠这些人手中兵力震慑野外游曳的汉军骑兵,贺浑鹿早就调头自己撤回去了。
可这些酒囊饭袋之徒啊,他们满心想的贺浑鹿就算不看也能猜出来,他们不就是担心如果自己撤了,另外两部兵马如果得胜击退燕北,回到国内城必然遭受唾骂……些许骂名,难道还比得上国君安危吗?
贺浑鹿在两难之中做出艰难地选择,他对逐部将军问道:“诸位切勿意气用事,如今再向北走,必会收到敌军更多兵马的阻击偷袭,即便北部、东部亦有两支援军,可他们的行军断然不会比我等还快。与其向前进发,不如向后撤二十里退至林地,驻扎营寨,一来防备汉军偷袭,二来也可等待两部友军齐至。到时汉军骑兵必定回援,我等就算去的晚些,六十里不过两日行军便至,如何?”
贺浑鹿打的主意可并非是想要与汉军死战或是攻打纥升骨城之类损兵折将而收效甚微的事情。
后撤至距纥升骨城六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那里离国内城也只有七十里,同样也是两日就可抵达国都,甚至若军情紧急,一日便能倍道赶回……他在国都还留下眼线,一旦国中有变,他便能快速驱驰兵马杀回,手刃国贼。
这比攻打燕北有用的多。
贺浑鹿这句话算是说到诸部将领的心坎儿上去了,谁都不愿在这种一望无际的原野上被汉军弓骑兵追着打,暂且撤至安全的地方安营扎寨,再等候援军围城时再攻上去也不算晚。
说动了逐部首领,贺浑鹿的心才终于松了下来,当即下令全军后撤二十里,尤其对各部严令夹裹着万余平民百姓一同前去。
这些平民在贺浑鹿心中非常重要,高句丽王军有良好的武装,每名士卒檀弓、短刀、长矛长戈应有尽有,这些兵器只要分出人手一把,便能快速扩充四千兵员纳入麾下。
无论王城政变还是平定燕北,有听话的部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王城守备军,应该扩充兵员了。
且不论贺浑鹿心中是怎么想的,单单在太史慈那边,贺浑鹿的兵马一动便有士卒飞奔而还告知太史慈。
“高句丽军撤兵了,向南?”太史慈皱着眉头,他没想到战局才不过打了三日,数目庞大的高句丽军居然主动退却了,这让他早已准备好的伏兵失去了用场,旁边的副将问道:“校尉,我们追不追?”
太史慈目下的军事才能还非常有限,如果贺浑鹿闷头向着纥升骨城前进,太史慈以守势来进攻,知晓敌军会同行的每一条道路,自然是百战百胜。可如今战局出现变化,便使得经验不足的太史慈有些犹豫。
“南面,在有多少里进入河谷?”
副将恭敬地答道:“二十里。”
“追击吧,敌军最好是打算撤回国内城,那样我们也算达成将军交与的使命,如果敌军是要撤至河谷等待援军,我们的骑兵便失去用武之地了。”太史慈略感不快地摇头,随后轻咬牙关道:“请孙校尉拨出五百斥候,在我部沿线巡回,将战局消息最快告知将军,就说太史慈要领兵追击袭扰敌军二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