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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戎睁开眼。
看见璀璨的星空。
哦,不是。
原来那是一片镶满夜明珠与宝石的漆黑背景的穹顶。
赵戎躺在棺内,眼睛愣愣看着穹顶,瞳孔有些许的失焦,大脑似乎宕机了几秒。
像是醒后在懵然发呆,又像是在回味着某个余梦。
“咦,赵大公子醒啦?”
这时,心湖内传来归的调笑声。
赵戎剑眉微聚,没有理会剑灵,先是左手往身上探去,首先摸到了一片柔顺却湿漉漉的丝绸布料,就像洗干净的衣服晾了半日,将干未干。
赵戎直起身来,从棺内坐起,低头看了看左手五指紧抓的这片‘丝绸布料’。
原来是一件红裙,似是染血,又似是染了些其它液体,有些湿。
此时他全身赤果果,只有一件属于某女子的红裙,遮在身上。
身旁静静摆放着须弥物、剑鞘,还有一只体积小到不起眼的灰色烟袋。
烟袋倒在剑鞘旁,普普通通。
这就是龙棺内的全部东西了。
赵戎只看了手中红裙一眼,便抿唇放下了,转头,仔细盯起了另一只手。
是的。
这次不再是幻肢感欺骗他手还在了。
而是……在那个被毁容老儒生生生拔去的断臂位置,真的又长出了一只手来。
这是一只修长白皙的右手,骨肉均称,没有一丝赘余。
在赵戎的夜视下,右手白的耀眼,甚至有些病态的苍白,但是在一些恋白审美的人群眼里,它很可能是一件美轮美奂的极致艺术品,有种奇异的美感……
他五指缓缓握拳,感受了下某种来自骨肉深处的澎湃力量。
啪……啪……啪……
伴随着他握拳用力,响起了一连串类似于掰手指的骨关节脆响声。
宛若新生,清脆有力!
赵戎微微吸气,“这是本公子的手?”
他以为这种能比肩佳人的男子修长白皙之手,只会出现在书里。
或者是那种天赋冠绝太清府傲睥同龄人的绝代天骄才会有的‘美人’之手,就像青君那样。
嗯,美人,可男可女。
因为有种美是中性的。
老天爷就是这么的不公平,人家不仅是绝代天骄,而且还是俊男靓女。
赵戎以前也很是不爽,比如说他。
除了软饭与绝高的智慧,一无所有。
这也太不公平了。
想到这,棺内的赤果男子认同的点了点头。
“等等,该不会和鱼怀瑾一样吧,那也太不协调了,不过回头练琴说不定有加成……”
赵戎嘟囔了句:“比如回头被鱼怀瑾押着练琴,又惹恼了她。亮出了戒尺的时候。就和她讲讲道理……比如,手好看的人不打手好看的人。”
话语间,他又想到了鱼怀瑾那双好看至极的手,与她平平无奇的相貌十分不协调。
念头及此,赵戎目光骤转,看向了左手。
也是修长白皙。
也是骨肉均称……
与右手一样好看。
他微楞了会儿。
似是开始意识到了什么,赵戎先是闭目,深呼吸一口气。
然后缓缓睁眼。
下一秒,他一手撑棺,骤然跳起,跃出棺外。
身子保持着某种轻盈却稳健的平衡感。
赵戎两脚稳稳的落在了冰凉的地板上,手里还抓着那件欲滑落的湿漉红裙。
宏伟的正殿内空旷无比。
只有敞开的龙棺,与棺旁愣愣出神的奇怪赤果男子。
男子低头,开始移目。
打量起了除了双手外的……身体其他地方。
那些本该大面积烧伤毁坏的地方。
此时,他已经感觉不到一点儿痛了。
恩,胀的某处除外……
……
这座开满九天寒宫花的遗迹,今日整体依旧是肃穆落败的寂静。
有些人到来,有些人的离去,似乎并没有打扰到它那无时无刻不弥漫其中的苍茫荒芜感。
这是一座,即使你不知道它曾经的故事,却依旧行走其中,心情忽而压抑沉重的遗迹群。
这是以万年记的光阴流水的冲刷,与落下的无尽历史灰尘,还有曾经建造这座神话城市并扬言让明月永不落下的古族与古人们的仓促离去,所带来的岁月厚重感。
然而此刻,在遗迹边缘处,一座位于漆黑悬崖上的大殿外。
这股岁月厚重感似乎被某个小丫头破坏殆尽了。
看守大门的小鱼,正在跳房子。
她身前的地上,采自北海深处某种深渊石料、纹路神秘似是对法阵有加成的冰冷地板上,此时却正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方块房子。
‘房子’由一个个小‘圆’块……好吧,应该是小方块,由它们构成,上面还有个半圆状的房顶。
不过有一说一,这房子画的确实挺丑的。
但是缺门牙的小丫头不管,玩得聚精会神,不亦乐乎。
这是一种在离地民间儿童间流行的蹦跳游戏。
此时,小鱼手里捏着几粒碎石子,小心翼翼的扔出一粒,然后立马单脚撑地,呈金鸡独立状,跳进了格子里,撒欢的蹦呀蹦……
这是一个快要天志境的小丫头。
也不怪她这么不靠谱,以前在星子湖船上时候,哪里玩过这些有趣的孩童游戏,再说,想玩也没人愿意和她玩。
眼下这个跳格子游戏,是小鱼新近看到的,不久前与袖儿姐夜宿一处民家时学会的。
这几天闷在皇陵地宫里,她耐不住童心想玩游戏,袖儿姐却不让,没收了她的跳绳、皮筋、小石子……袖儿姐只道她在庄严肃穆的皇陵玩这个有点不像话,而且容易让其他离女们看笑话。
不过眼下,罗袖却是允许小鱼玩了。
她身软虚弱的带着那些白服离女们先走了一步,在飞升明月前,把跳绳、皮筋、小石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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