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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站出来,怎么对得起老辈人,这可是他们拿命换来的大好江山!”
屋子里变得沉闷下来,唐卫国低头喝茶,不言不语。
王思宇望着棚顶的灯具,怔怔发呆,脑子里想着陈启明的话,心情也变得极为复杂,沉思良久,他才叹了口气,轻声道:“太左了,虽然会限制权力泛滥,却容易使极权抬头,破坏党内民主,甚至会搞出运动,危及改革成果;太右了,自由度虽然有所提高,却很容易覆水难收……单只是把资本这只老虎放出笼子,也会殃及普通百姓,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左右为难了。”
他这番话虽然说得含蓄,已经足够委婉了,还是引起旁边两人的不快,唐卫国皱眉,陈启明摇头,两人脸上都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屋子里变得静悄悄的,大家都不再说话。
良久,唐卫国呵呵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佑宇老弟,那你就接着走中间路线好了,继续当你的骑墙党!”
王思宇心里突地一跳,脱口而出道:“卫国兄,这也是霜丫头告诉你的吧?”
唐卫国点点头,笑着道:“她和宁雪聊天,我无意中听到的。”
顿了顿,他盯着王思宇,满脸认真地道:“佑宇老弟,干脆,你和宁霜也凑一对吧,到时咱们三人,可都有一位老泰山了,以后闹出什么矛盾,也有人能出来调解。”
陈启明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道:“我反对,三儿,你不要把佑宇兄往火坑里推。”
说完之后,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自己倒先笑了起来,其他两人也都莞尔,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光。
唐卫国摆了摆手,笑容可掬地道:“佑宇老弟,别听他吓唬,宁霜为人极好,温柔娴淑,是难得的大家闺秀,你娶了她,决计不会后悔。”
听到‘温柔娴淑’四字评语,王思宇与陈启明交换了眼神,两人都是一脸苦笑,心有戚戚,王思宇摆摆手,叹息道:“卫国兄,你说得倒是没错,就怕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
唐卫国伸了个懒腰,胸有成竹地道:“无妨,只要你老弟肯点头,事情包在我的身上,管叫你抱得美人归。”
陈启明却摆摆手,在旁边大泼冷水道:“佑宇老弟,权力和资本是不是老虎,我不知道,宁霜肯定是老虎的,不要听卫国在旁边蛊惑,你要拿准主意,不然,是要吃苦头的!”
王思宇把右手一摆,极为豪迈地道:“启明兄,不用担心,她要是老虎,我就是武松!”
唐卫国点点头,笑着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个媒人,我是当定了。”
陈启明却撇撇嘴,冷哼道:“佑民老弟,我给你个建议,等会离开酒店之后,直接去动物园,盯着老虎看上三十分钟,然后再做决定!”
王思宇哈哈大笑,摆手道:“启明兄,不要担心,你眼里的老虎,会变成我身边的玉兔,这并不矛盾。”
陈启明立时来了兴趣,瞪圆了眼睛,爽朗地道:“好吧,佑宇老弟,正好三儿在这儿,做个见证人,咱们打个赌,你要是能把霜丫头驯服了,以后咱们再见面,我先拱拱手,说三声‘佩服’;要是驯服不了,你见了我,要先喊‘启明兄,悔之晚矣啊!’”
听他说得惟妙惟肖,旁边两人也是忍俊不禁,放声大笑。
王思宇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转头望着唐卫国,点头道:“这个赌注有意思,我没意见。”
唐卫国却沉吟不语,半晌,拿手挡住鼻梁,悄声道:“老弟,还是算了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王思宇登时无语,苦笑着道:“完了,卫国兄,连你这大媒人都没了底气,我这回是输定了。”
三人又是一阵大笑,笑声过后,敲门声响起,服务员送来了精致的早餐,还有几份报纸,渭北的几大媒体,都在头条上报道了昨晚的演出,三人并肩站在一起的照片清晰可见。
陈启明放下碗筷,抽出纸巾擦了嘴角,摸起报纸,看了一会,就抬起头,轻声道:“两位,最近发生的事情,其实是有人想借着梁鸿达的手,来测试我们三家的关系,咱们怕是被人盯上了。”
唐卫国皱起眉头,沉吟道:“也有可能,关键还在于你启明兄的选择。”
陈启明把报纸放下,看了他一眼,转头望向王思宇,轻声道:“不管怎么样,老辈人都在同一个战壕里,同生死共患难,才打拼出来的,咱们这些人,归根结底,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矛盾没关系,但要分清主次,不要被人利用了。”
王思宇轻轻点头,淡淡地道:“这个信号给的很及时,正反两方面的信号都发出去,让他们琢磨去吧。”
陈启明爽朗地一笑,站了起来,穿了外套,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道:“人嘛,不能没有朋友,也不能没有对手,咱们三人,既是朋友,也是对手,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这样的聚会都要开下去,哪怕是决战的前夜!”
说完后,他大踏步地走了出去,‘砰’地关上了房门,屋子里的两人面面相觑,嘴角都露出苦笑,这就是陈启明,有时很复杂,有时也很简单,让人无法理解,更加难以评价。
半晌,唐卫国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淡淡地道:“这里是启明兄最喜欢的地方,他曾经讲过,站在这里,有种脚踏大地,俯瞰众生的感觉!”
王思宇也起身走了过去,点了一颗烟,皱眉吸了几口,轻声道:“很欣赏,也很担心,也许,在特殊时期……”
唐卫国叹了口气,打断他的讲话,皱眉道:“不行,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动摇不得,我们要是动摇了,可能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王思宇没有吭声,而是陷入到沉思之中,直到烟头烧到手指,他才恍然惊觉,回过神时,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