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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出将入相,当造福天下。”
“我张居正既然已经做到位极人臣,又怎么能以一个平庸者的姿态载入史册?”
顿了顿,他语气温和了不少。
“大明选择了我,我自然回报大明,至死方休!”
说完,他正了正衣冠,迈步离开。
张居正一路来到皇宫之中,为万历皇帝朱翊钧授课。
有了之前的教训,朱翊钧今日的听课极其认真。
很快,钟声敲响,下课的时间到了。
朱翊钧长出一口气,刚刚露出笑容,视线就和张居正接触。
张居正正色道:
“陛下乃是大明的皇帝,当事事为天下先,学习更是如此。”
“若天下人皆知陛下在下课之后如此雀跃,哪里还有人愿意刻苦读书呢?”
朱翊钧干笑一声,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张先生说得对,朕今后会注意的。”
吃完午饭,朱翊钧在宫人太监的簇拥下,朝着太后的寝殿而去。
突然他若有所感,回头一看。
张居正不紧不慢地跟随在后。
朱翊钧大吃一惊。
“张先生,你……”
张居正笑了笑,道:
“陛下不必惊慌,臣是去接受两位太后关于考成法的咨询。”
朱翊钧得知张居正不是为了自己,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马上,朱翊钧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每天写作业的时候两个娘亲坐在一旁看也就算了。
今天竟然还要再加上一个老师也在身边?
这谁顶得住啊……
两人一前一后,继续在宫人太监的簇拥下朝着寝殿而去。
朱翊钧想了想,决定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沉默的尴尬。
“张先生,朕记得以前的授课都是在下午和晚上,为何你要上奏章改成早上呢?”
朱翊钧对这个安排是非常有怨念的。
下午授课的话,朱翊钧早上去给母后请安回来还能睡个回笼觉。
早上授课,这睡觉的时间就没了。
当皇帝都要天天早八,这叫什么事!
张居正笑了笑,道:
“陛下有所不知,若是晚上授课,大殿之中灯火通明,实在是过于靡费。”
“改成白天授课,则省去宫中这一笔灯火油钱,国库那边也能少一些开支。”
朱翊钧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心中涌现出一丝不满。
合着你就为了省那一点点钱,便让朕连觉都睡不好?
在你心里,到底是朕这个皇帝重要,还是国库里那点钱重要啊!
张居正似乎察觉了什么,对着朱翊钧解释道:
“陛下可知,单单是宫中节省一晚上的灯油钱,就能让一家普普通通的大明老百姓五口人过上一年的日子?”
“一年下来,足有三百多家,上千口人因陛下的节省而获得生存,这是陛下作为大明皇帝的仁德,必然为后代所敬仰。”
朱翊钧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上千口人?
朕的大明几千万人,每年就算多死个一千口人也不要紧吧?
算了算了,就当积攒朕的阴德。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李太后的寝殿之中。
和往常一样,两位太后坐在那里,等候着朱翊钧的到来。
朱翊钧才刚刚走进大殿之中行礼问安完毕,李太后就淡淡道:
“皇帝,赶紧去完成课业吧,昨日的课业还有将近两成没有完成,今日必须一起完成,不然不许睡觉!”
朱翊钧的脸立刻就变得苦涩下来,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乖乖走到一旁。
冯保早已站在书桌旁边给朱翊钧研墨完毕,笑眯眯地看着朱翊钧。
“陛下,请。”
朱翊钧无奈提笔,开始写作业。
冯保也不走,就站在那仔细地看着朱翊钧写的一笔一划,时不时提醒一声。
“陛下,回字不是这样写的,请让老奴为陛下演示。”
“陛下,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是水能载舟也能覆舟。”
“陛下,写错字不应该直接涂成墨团,得重新拿一张新纸,将之前的都重新誊写一遍。”
朱翊钧看着面前这张已经写满了一大半,却因为一个错别字要全部重新誊写的纸张,双目中渐渐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更让朱翊钧抓狂的是,他自己完成课业的时候,旁边还有两名母后和张居正的对话不断传进来,形成了巨大的噪音干扰。
李太后对着张居正道:
“张阁老,你这是要效仿范仲淹和王安石?”
陈太后闻言,便有些担心地开口道:
“大明如此剧烈的改革,会不会引发如宋朝一般的党争?”
范仲淹和王安石两次改革,最终造成的是新党和旧党之争。
大宋士大夫阶层原本一团和气,偶尔有些政见不同也能求同存异寻找妥协。
但正因为这两次改革所造成的矛盾冲突过于剧烈,导致士大夫阶层两极分化。
新党一上来就力推改革,各种新政措施大干快上,顺便疯狂将旧党贬官流放。
等过几年旧党得势,直接废掉所有新党措施回归原位,也顺便将新党成员贬官流放。
最典型的就是新党一派辛辛苦苦在西北又是暴揍西夏又是征服青海吐蕃,好不容易扩地千里,看到了重新打通丝绸之路的希望。
结果旧党领袖司马光一上台,大手一挥:“此不义之战所得,乃不义之地,大宋不取之!”
然后大宋无数将士呕心沥血,出生入死打下来的千里江山,就这么被司马光统统送回去了。
内耗到这种地步,搞得大宋农民起义不断,大量军备钱财用来内部维稳,又出了蔡京童贯梁师成这些奸贼,靖康之耻也就顺理成章。
两位太后虽然都不是高门显贵之后,但也同样拥有足够的历史知识,对此自然心有余悸。
张居正闻言一笑,摇头道:
“两位太后误会了,臣真正的目标就是要填补国库的亏空!”
顿了顿,张居正道:
“臣查阅历代资料所得,洪武二十六年,各项税赋所得约折合白银两百三十万两。”
“弘治十五年,各项税赋所得约折合白银三百一十五万两。”
“但到了嘉靖四十年,国库收入只有两百一十四万两。”
听着张居正的话,两位太后都愣住了。
“这么少?”
张居正表情沉重地点头。
“是的,太后。”
“嘉靖陛下年间的各项税赋,不但比弘治年间还少,就连大明开国洪武大帝时期也不如!”
“故而,嘉靖陛下在位时,国库亏空已是常态。”
两位太后都说不出话来了。
过了好一会,李太后才表情凝重地开口。
“那先帝……”
张居正道:
“先帝在位隆庆年间,大明平均每年的税收折合现银大约是两百五十万两左右。”
“虽距离弘治年间尚有差距,但比之嘉靖、洪武已然胜过不少。”
两位太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隆庆皇帝才是她们的丈夫!
但紧接着张居正又开口道:
“但即便先帝厉行节俭,励精图治,国库收支也不过堪堪相抵。”
“一旦地方上有大灾,又或者是瓦剌鞑靼人入侵开启战事,那国库便会立刻入不敷出了。”
李太后闻言不再迟疑,点头道:
“张阁老,你不用说了。只要是能增加国库收入的法子,你尽管用就是。”
陈太后毕竟之前是皇后,更加沉稳一些,道:
“张阁老,你这考成法,似乎是考较官员政绩,和增加国库收入有什么关系?”
张居正露出笑容,道:
“太后,官员的政绩之中就包括了征税,我们完全可以在考成法之中提高征税的比重,这样官员们若是想要政绩就一定得想方设法地征到足够的税。”
“考核不合格的,便加以惩处。合格乃至优秀的便褒奖和提拔,只需过个三五年,天下官员自然顺应大势而行,能为国库征收到更多的税赋了。”
李太后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若是官员们假借征税的名义盘剥百姓,激起民变,这又该如何是好?”
历朝历代,苛捐杂税导致官逼民反的事情可谓屡见不鲜。
张居正胸有成竹,开口道:
“这便需要三法司派遣得力官员,对地方上进行巡查,一旦发现有官员盘剥百姓,便禀报朝廷依法处置。”
说到这里,张居正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对愁眉苦脸的朱翊钧指指点点的司礼监大太监冯保,笑道:
“东厂和锦衣卫也可以作为暗线,在暗中对官员进行监督!”
听到这里,两名太后对视一眼。
皇家最信任的力量中,东厂、锦衣卫肯定是前两名!
张居正并不像之前的内阁首辅们一样排斥东厂和锦衣卫,反而主动提出让东厂、锦衣卫加入监督之中,这立刻就让两位太后放心不少。
便在此时,一旁总算是完成了课业的朱翊钧抬起头来,听到了这番对话后,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张先生,你说到监督官员的事情,朕想起一个人来。”
张居正有些疑惑。
“陛下想起谁了?”
朱翊钧笑道:
“不是有个琼州出身的官员,名叫海瑞的,为人非常正直清廉吗?”
“这件事情完全可以让海瑞去负责主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