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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仁义倚着柱子,瞧着屋外头的一川帘雨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你什么时候录海这种老滑头这般近了?”
忆秋笑得花枝乱颤:“咱们有笔赚钱的生意我将录公公也拉入伙了。”
宋仁义伸了个懒腰,撑了一把伞朝忆秋挥了挥手便独自出了门。
每年的这个时候宋仁义都会撑一柄青色油纸伞去一个地方,忆秋知道他要去哪里,只是从来都没有跟他去过,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坐在院子里头听雨,雨声哗哗啦啦的,想着苏凤锦的事情也该落幕了才是,可录海说的那句,自身的存在本就是带有原罪的,又是什么意思。
长安城的雨陆陆续续的下着,到了夜间的时候忽的就停了,空气中尽是朗润的味道,苏凤锦睡到夜半的时候忽的闻见了一缕浅淡的香味,那香味自窗外飘进来,苏凤锦站在桌子上往外瞧了两眼,见外头的海棠花已经开了,灯盏之下红彤彤的,像小灯笼,苏凤锦看了好一会儿,有狱卒经过,苏凤锦便又坐回了床上,静静的等着即将到来的判决。
听外头的狱卒说战府已经没事了,苏凤锦也就安心了些,却不知战青城可会寻她?约是不会的发,她差人传了那样的话,战青城又岂会来寻,想来定是恨毒了她才是。
战青城在长安城里确是里里外外的翻了好几遍,闹得长安城里头又是鸡飞狗跳的,连云逸与李均之也惊动了,这动静闹得着实不小。
趁着秋雨初过,天气初初化晴,云逸便去了将军府的东屋,战青城坐在樱花树下发呆,手里提着一支笔,墨渍滴落在竹签上也不曾察觉。
云逸身旁的露华大伤初好,见了这挂了大半竹签的树亦忍不住惊叹,那清风划过树间的竹签,因着是樱花树,常年的花多于叶,如今又是深秋了,花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上面写满的情话却如同一池春水,流进了人的心里,暖得似太阳光一般,令人无端生出几分艳羡来。
挽珠小心翼翼的倒了盏茶搁在桌案上,朝云逸低声道:“已经连着好几日了,奴婢也实在不知小姐现在何处,大人,还是劝劝爷吧,若再这般不眠不休下去,爷的身子怕是撑不住的。”
云逸挥了挥手,将人都打发走了,这才坐在战青城的对面,晃了晃手中的梅子酒:“这酒,我记得还是你出征之前你、我、如玉、我们三人一同埋下的,如今一转眼已经六七年了,来尝尝,味道如何。”
战青城搁了笔,接了那酒靠着椅子,双目赤红面容疲惫:“她能去哪里。”
“长安城都找遍了?”云逸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说话。
“找遍了,呵,倒翻出不少龌龊事。”战青城饮了口酒,冰冷的酒带着微微的梅子味儿刀一般的刮进心里。
云逸饮得优雅,一盏玉杯端得风趣,不比战青城,抱着酒壶喝。
“你可知今上为何这般待战府?”
战青城冷笑:“今上本就多疑,那龙袍确是从战府里搜出,可如此轻易的便了了这案子,确实奇怪。”
以皇帝的性格,宁可错杀一万,绝不可放过一个,又怎么会放过战青城。
战青城猛的想起先前因着苏凤锦的事去的赵府那一次,赵府里头,也藏着一件龙袍!
云逸把玩着酒杯,咳了两句,轻笑:“今上的心思确是难猜,太子便是犯下了大错,如今依旧能够复位,可不就是想告诉众臣,皇帝的威仪不可侵犯。”
战青城抬头瞧着晴好的天,阳光从树的枝桠之间投下来,战青城坐得端正了些,面容沉冷:“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远不如战场的撕杀来的痛快。”
“这次战府的事,丞相可从中下了不少力,除些今上当真可就将咱们推出午门去问斩了,幸得宋仁义暗中相助,才使得供案不曾错传。”云逸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大厂,抹了一把脸,苍白的面容上沫了几分醉意。
战青城饮着酒,忽的想起先前苏凤锦坐在他身旁刺绣的样子,那般温和又坚韧的一个人,面目柔顺得似小猫儿一般,怎的偏就寻不着了,苏府,状元府、甚至她母亲的坟地,该寻的地方他都找过了,可偏偏却没有苏凤锦的半点消息。
兰馨取了些点心来,见了云逸福了福身,端庄得体:“爷,云大人,兰馨差人做了些小菜,二位也好就着下酒。否则空腹喝着怕是要伤胃的。”
战青城摆了摆手:“放着。”
兰馨扫了眼云逸,吩咐了人将书桌收拾了一番,搬走了书桌搬来了餐桌,将那吃食往上头一摆,又是另一番舒适。
云逸捏着酒杯笑:“兰馨,许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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