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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我与你啊……”娄千杉的身体软软的,像是已将重量完全依赖了他的肩膀。
沈凤鸣眼睛动着。他不是傻子,当然不是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娄千杉不是第一次借着酒劲有意倚靠住他,上一次还是在淮北的百福楼。那美色的诱惑是她惯用的伎俩,可上次的教训难道忘了,她总不会还想来第二次?
他在心里苦笑。正是因为有了上一次,所以他知道,今日的她,与上次不一样。
所以,他也必须与上次不一样。倘若她是虚情假意,他也便回以虚情假意便罢。可有些情意若是变了,他的虚情假意却是抬不起的。
“娄姑娘。”他再一次用上了这个称呼。“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毕竟朱雀是什么态度,还没有风声传来。不管怎么说,也总没有任务做一半就逃跑的道理。倘若真的现在走了,那可是真的万劫不复了。”
他答得一如他坐得那般正,娄千杉就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不该指望的。她也忽然坐正起来,娇然而笑。“自然了。朱雀要杀也是先杀你,他应不会杀我的,你都不急着跑,我急什么?”
沈凤鸣便知道她明白了,也一笑。“是,大不了我还是在外面飘着不回去――只要朱雀不自己出来要我的命,旁人――我看也难将我怎样。”
“他自然不会亲自来的了,你以为你是谁?”
娄千杉言语间,还是轻轻笑着。在她看来,朱雀当然不会为这种事情而来――可沈凤鸣的表情还是稍许凝了一凝。
“可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毕竟,若与青龙教为敌,要对付的是武功天下第一的拓跋孤……”
他喃喃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并不知道数里外青龙谷中的单疾泉,也同样存了此念。
除了朱雀,他又怕过谁?
他不想让单刺刺知道此事,正如这一晚的君黎也决不想让刺刺知道。他甚至不得不用出那样全力的潮涌之力逼得宋公子住口,又用他明知刺刺最厌恶的神气逼她回屋。他只能独自去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宋公子的故事也已经说得差不多――除了未必知道那么多细节,却至少勾勒出了来龙去脉。
“这么说,沈凤鸣又回去为黑竹会做事了……”君黎喃喃着,“所以,你们是接到消息,要集结至徽州了?黑竹会是当真要为了那么两个人,与青龙教大动干戈了?”
“我又不是作此决定的人,你问我也没用啊。”宋公子喟然。“我都说了,我只是听到消息,过去看看,打听些事情――我是不参此次行动的。”
“什么意思?命令既下,你们参不参行动,难道还能自己说了算?人人都似你这般过去只是‘看看’,‘打听打听’,事情还能成?”
宋公子咳了一声。“旁人是不行,但我……稍许有点特别。嗯,道长,我该说的都跟你说了,不该说的也都说了,这些小地方就别揪着不放了――我现在能走了吧?”
君黎看他一眼。“怕是越发不能了。”
“你别说话不算话!”
“我没说过这话,只说看你说得如何。”君黎答得不紧不慢。“现在既然是这个情形,那恐怕更要请你一同去徽州,若是有点什么事,也要麻烦你解答解答、担待担待。”
宋公子一气反笑。“好啊,你不怕我接近你那小姑娘,尽管叫我一同上路啊!”
“你敢与她说句话试试。”君黎又待发作。宋公子连忙摇手道:“哎哟道长,息怒息怒,我不敢我不敢――我当着道长的面,一定不敢。”
这话说得倒也惫懒,显然宋公子是隔了讲一个故事的工夫,又觉得君黎并不会来真的。君黎知他借语寻衅,也嗤之不理,只道:“那么你先前的确是听说我们要去徽州,才对我们有所怀疑的了?”
“这个我倒要让道长先回答――你那个弩,到底是哪里得来?这该是黑竹会的器件,怎会落在你手里?”
君黎眼珠转一转。“你说呢?你见到我们背着那个弩,又见我们要去徽州,也该晓得我们也是赶去会合的黑竹会中人才对吧?怎么就这般认为我们并非这弩的原主?”
“黑竹会哪有你这一号人?”宋公子白了他一眼。
“黑竹会中人四散各地,你又能都认得?”
“我自然都认得了。”
“大言不惭。便算我给你看此信物,你也一样认为么?”君黎说话处,已将那一枚玉扣展示予他。
宋公子面色微微变化。“沈凤鸣的玉扣……?”
君黎原想充一充身份,未料他竟能认出这玉扣是沈凤鸣的,也吃了一惊。若说此扣与旁人的有甚不同,其实也只有带在身边久了,对那玉上纹路极为熟悉,才能一目辨出而已,这宋公子怎么也能认得出来?莫非他亦是沈凤鸣这一边之人?可若是如此,他怎么却一直是直呼沈凤鸣的全名,在先前说起沈凤鸣时,语气似乎也对他并无偏向?
“你与沈凤鸣很熟?”君黎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