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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蒙古军说,决战时我要教你们,何为道。
曹王弥留时问女儿:小冰块,你可知,何为剑,何为刀,何为侠,何为忠,何为义,何为情,何为道?
这几天她绞尽脑汁,到此时终于想通了:
“劈开善恶,是为刀;
荡尽污浊,是为剑;
除暴安良,是为侠;
寸土不让,是为忠;
两肋插刀,是为义;
生死相守,是为情;
整乾坤、肃山河、民为先,是为道!”
剑道大会,虽万里远,惜音必赴!
自己的手下这样热烈地响应林阡及其盟军,令善于逆势的成吉思汗都不知要从何调控?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倒也不至于像旁人那般惊疑、忐忑、沮丧,而是不动声色做好了两手准备,或趁乱潜行,或佯守实退,殊途同归弃地存人,但无论怎么走、现在都还不是走的良机。
斜路火光变幻,原是盟军又有休整过的敢死队要来突袭,成吉思汗一边下令“弓弩射住两翼即可”以拒百里飘云和仆散安贞,一边继续给轩辕九烨和林陌等为数不多的尚有体力者助威,寄望于他们能以武功正面击垮宋恒和薛焕;他自己身边的护卫队本来也有条不紊地数易阵型,谁料大汗明明在阵心最安全的地方击鼓、居然还能被城下一束激越的流光射入……
应声血溅飞沙,成吉思汗吃痛,再镇定也是肉做,慌不迭以手捂左肩,缓缓地倒在地上。
阿甯失声,慌忙扑前以身相护:“属下失职!”“这么远还这么准?”金帐武士们之所以没想到,是因为盟军的箭阵明明被他们压制住了……
“不是箭阵,是郭蛤蟆……”完颜彝远远看见郭蛤蟆,那少年仿佛在对他笑:良佐,你说我的战技,每样都被你破,注定赢不了?可我的战技太多了。
郭蛤蟆这一记远射堪称擒贼擒王,成吉思汗的鼓声一顿,蒙古军士气跌无可跌,
所幸风沙一轮接着一轮,林阡等主帅尚未回到主阵地……
“我的盟主,真浑身是胆。”黄尘中,林阡调匀气息,与吟儿并肩作战,一刀一剑共挽山河危难。
好像是夔州的浪潮间,兴许是黔西的毒液下?这对男女从来都是这样,相互守护顶天立地,为他们一往无前的盟军保驾护航。
有盟王盟主在,谁还要管什么后顾之忧?“风沙不问,回主阵地!”徐辕封寒毫不迟疑。
“是!”燃起的心火,从热爱彼此的一双人,到热血沸腾的一群人,要多久?转瞬之间,万众缟素的盟军,被濡染成一片炎光赤焰:“一鼓作气,攻占肃州!”
蒙古军始料未及盟军竟这么快就并敌一向朝林阡砍出的缺口奔袭,阵脚大震,手忙脚乱。士气完全失衡,盟军面目狰狞争先恐后,阵线如涨潮般汹涌推进。蒙古军连连败退,倒也没束手认败,却只是本能地负隅顽抗,越是不堪一击的城墙就越要以血肉筑成坚固的人墙。黎明前最后的黑暗终于到来,城上城下箭似飞蝗,砲若霹雳,烟沙不绝,星河色变……大约是天光乍破的千钧一发,泼喜军恰好有砲击中了蒙古军储藏火药,砰一声巨焰腾空,轰响若山崩地裂——
作为泼喜军的主帅,嵬名令公的心里一直憋着气,林阡在救他出剑河的第一刻就对他说:“令公,要教铁木真知道,你是投鼠忌器的器,还是玉不琢不成器的器!”
而这一砲、炮?彻底惊醒了蒙古军他们大势已去。木华黎看成吉思汗也伤得不轻,急忙谏言,并代之向主力军下令:“撤!”
“如此,如此……”成吉思汗还有神智,可惜莫非和新战狼都听不太清。
百里飘云率先登梯,架开巨石飞箭,跃入城头杀散守军,这场肃州之战对他来说有个与众不同意义,那就是他的“黄沙百战”——先登第一百场战功。宋恒说,不是因为这,不会让他的。
紧随短刀谷义士,曹王府敢死队在薛焕的率领下从城墙踏撅而上。
炎燧四举,元戎齐登,军威大振,敌心骇惧。
二月中旬肃州会战,三十万盟军集中兵力焚膏继晷地轮击张掖河沿岸、长城、内堡、肃州主城,七天七夜之久,到第八日清晨的此刻,盟军如尖锐的枪矛刺入蒙古军腹心,遍地狼藉,血流成河。
蒙古军伤亡惨重、溃不成军,“五城”当场死完,“十二楼”毙三危一,白玉京、博尔术重伤,赤老温、忽必来被俘,木华黎护成吉思汗弃甲曳兵而逃,轩辕九烨、林陌、拖雷等人堪堪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