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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眼睛打动了乔安。
这个少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以这样的身手，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要留下他！”
她说话，颜溯自然是不理的。
但当她拿着把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颜溯终于肯回头看她一眼了。
“颜溯，反正我也不想活着了。你要敢杀了它，我就死在你面前！”
“那小翠……”?
“别他娘的一天到晚拿小翠来威胁我！我死都死了，哪里敢管得到别人！颜溯，你就直接说吧，你到底同不同意饶了他！”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里头是怀疑，是打量。
乔安冷笑，难道她还爱惜这条命不成？?
双手一用力，脖子上就出现了血痕。
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到底还是让颜溯动容了。
他的脸上平静的表情出现了龟裂，那一瞬间，似乎有些惶然不知所措。
“好……我答应你。”
他看着乔安丢下刀，跑到那少年身边的样子，越发地不知所措，“你别去，他会伤了你……”
乔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虽然咬了我，却也比你这种狼心狗肺的要强一万倍。”
这个平日里强势霸道的嗣子，此时却似乎有些脑子转不过弯来似的。
“他不过是我路边随手捡的乞丐，脏、臭……还伤了你。母亲，你为何愿意为了他不要自己的性命？”他直愣愣地走到乔安面前，看着此时也是一身狼狈的她。
看着她的手上沾血、脖子沾血。
因为靠近了那乞儿，月白色的裙子上，还沾染了污渍。
却越发显得她的脸洁白细腻得如玉一般。
而她的胸脯，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
而那小乞丐，那看不出面容的少年，此时此刻，看着乔安的靠近，却哀哀地嚎叫了起来。
看着乔安的表情，带着强烈的恐惧。
而因了这份恐惧，他整个人都瑟瑟发抖起来。
那双如天上的星辰一般好看的眼睛，此时此刻，终于第一次有了除了麻木以外的感情——那是恐惧。
这少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母亲，”颜溯对着乔安微笑，脸上也带着哀痛的笑容，“这小狼崽子，狼心狗肺。你对他这么好，还饶了他的性命，可是你瞧，他还怕你呢。不如母亲你看看我，可比这小狼崽子强多了。”
前头的少年，发出狼鸣一般的呜呜的哭叫。
而身后的嗣子发出了桀桀的怪笑。
乔安想了想，她选择了那个如狼一般的少年。
-
那少年非常惧怕乔安的靠近。
应该说，他恐惧所有女性的靠近。
所以乔安让一个家丁给他洗了澡。
那家丁本来就是吃过那少年的亏的。
一次澡洗下来，那小小的少年的身上又平添了许多伤口。脸上的血痕还没有结痂，眼睛却已经又红肿了。
乔安虽然准备留下他，却并不准备养出一条白眼狼。
驭人之术，从来都是恩威并施。
这小少年还没有打心眼里认可她。对于他挨揍的事情，乔安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穿上了家丁的旧衣服，那小小的少年看上去更可怜了。
哪怕身板挺得笔直，也看得出只是小小的一只。